对于沈诗,苏浅不能说她是不怨的。每个女孩都一样,谁能容忍这样优秀的女子对你的男友有着明显企图,除非她不爱他。沈诗就像是苏浅心中的一根暗刺,不动时现世安稳,一动盈盈作痛。季萧一直没有主动跟她提起过她的事,浅浅也一直以为,他们既然那三年没有在一起,那么过去的就只当它是过去。
浅浅一笑,迈着轻稳的小步离去,现在的幸福,是命运的恩赐。
苏澜终于受不了医院的束缚,怎么也不肯再呆在医院。苏浅帮着李嫂收拾,在苏澜的坚持下送他回了市里的公寓。
路上浅浅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匆匆交代了一声,便打车离开。微微作为热心的好姐妹兴冲冲的接过了苏澜的行李,负责送刚出院的病人回家。
“这个是什么。”微微弯腰捡起地上的空药瓶,在瞥到瓶上的标签时本来尚存微笑的脸一下子转青,浮上极度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反复的看着药瓶上的英文和中文若干次,终于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蓦地转身过来扣住苏澜的肩膀,狠狠的,痛彻心扉的问:“是什么?这药是怎么回事?”
那忽如起来的神色剧变让苏澜摸不着头脑,愣了半晌,直到看到微微脸色愈发难看才想起看她手里的东西,然后词不达意的解释:“啊,这个药。”
浑身陡然一松,情绪变化太快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苏澜微微低着头,看到她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是我的药,”苏澜把药瓶从她手里拿回来,轻轻的摇晃着,凝视着远方,慢慢的说,“那天检查报告出来的时候,我瞒过了所有人。”
微微脸色一凛,握住他的手安慰他:“不,不会的,现在医疗设备那么发达,你会没事的。”
苏澜恍如没听见她的话,接着说:“微微,你知道吗,丫头的爷爷也是得这个病,前后还不到半年,就去世了。医生说他是疼死的,可是他从来没在我们露出一点半点来,他还是一样谈笑风生。他去世前浅浅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他说,浅浅你小声点,好吵啊。”
微微恻然,紧紧揽住他的手到自己怀里。苏澜又累又乏,没了力气,顺从的倚在落地窗边,“我爱她,深爱。可是终究我输了。”话里的落寞揪着她的心,“我想给她幸福,即使那幸福与我无关。那些日子,我记得太清楚了。我永远也忘不了我的丫头受过那么多的苦,微微,帮我好不好?”他低头看她,风吹乱了她额前的刘海和头发。他脱下风衣,小心的搭在她身上。就在那时,他听到了她低声说了一句话。
因为风声太大,那句话他听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就算几个音节也已经叫他续急速加快,浑身都在抖;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想模模糊糊的那句话,仿佛数次后他终于确信她的确是说出了那句。
“好,苏澜。我帮你。”
“不是说好的吗?我们将那件事情忘记,还是朋友,还是哥们。”她声音清冷,可是,心却更冷。
“对不起,微微”他早已经筋疲力尽,只觉无力。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说:
“好。我们还是朋友吗?”她定定瞧着她,目光温柔沉静,恍若一弯明月,皎洁而轻柔的洒下淡淡光亮。
他慢慢平静下来。
“是。是朋友。”
“那么,我帮你,用我的方法。”
他沉默了一下子,终于点头。
“好。”
晚上,浅浅约她出来吃饭。日本料理店里,她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清酒,神情萧索,唇边一点笑容,亦是淡淡的,仿佛不是笑。
苏浅本来心情很好,可一见到她,便也提不起精神来,看着她那样消沉,只是担心。
“微微,你跟哥原来是认识的,是吗?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她一直想问,可是她跟微微最近都太忙,到今天她才逮着机会从公司里溜出来。
微微慢慢转动着手中精致的酒杯,白色的瓷杯,仿佛如玉一般通透纯净,触手生温。她漫不经心的瞧了一眼浅浅,只觉得心中苦涩,低下头去,一大颗眼泪落在那酒杯里,叮的一声轻响。
苏浅吓了一跳,伸手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四月天里,她的手竟然那样冰凉。“微微,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她看着微微的脸,上过一点妆,颊上扑了薄薄的胭脂,所以看不出脸色好坏,只是那手,太冰,太凉。
微微满腹心酸,却不知从何说起,她爱他,可她知道她从来都不爱她,他爱的是浅浅。一直都是,如果这样会让他觉得幸福,那么她也会幸福!慢慢吸了一口气,抬起迷朦泪眼,唇角笑意苦涩。
浅浅用力握住她的手,可是,她却没有力气,连指尖都渐渐发软,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浑身都开始发冷,一直冷到手心。
“在他回来找你的那一年,我认识他,浅浅,我爱他,我要和他在一起。”她眼睫上挂着一颗泪珠,悬在那里,慢慢渗过眼睫,一点一点滑下,还未坠,已碎了。
浅浅心里一堵,立刻就坐到她身边去。她们今天坐了小和室,榻榻米上铺了小小的软垫,她跪坐在微微身边,轻轻将她拥进怀里。
“微微,喜欢就去追啊,有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们想办法解决,这都不像我认识的微微了。”看见她那个样子,自已都忍不住难过,更别提她有多伤心。可是,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