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虽是前朝太后,但在你这个兵马统帅之前,又有何值得炫耀的资本呢?”一声幽怨的哀叹,蕴藏了无尽遗憾,仿佛能将男人的壮志雄心敲碎。
“起来吧!看在你当年迷途知返,能帮我制造一个假死局面,让我远离赵宋这滩永远都难以清澈污水的功绩上,姐姐以后再也不会责怪你们父子当年选帝一事的冲动了。”
只见珠帘之后的杨太后,雍容身躯微微摆动,一股阴柔和风弥漫而出;而一直处于惊颤中、跪着的杨次山,身不由主地被劲气束缚着,从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给掀了起来。
“多谢姐姐对弟弟的纵容!”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得到身为前朝太后的真心原谅,激动得热泪滚出虎目,健硕身子也跟随心情晃动了两下。
“啊!”一边沏茶、一边住倾听长辈谈话的杨冰玉,首次听闻神秘姑姑原来是前朝宋宁宗皇后,惊讶得发出了一声尖叫。
“呵呵,小玉儿,对于姑姑的身份很惊讶吧!”珠帘随风卷起,一身华贵红装的杨太后,丰腴身躯微微一动,就坐在了玉床正中。
杨太后一张丰润红脸上,浮现着淡定从容的笑容,一双久经风月的美眸,带着一丝调皮注视着满脸惊骇之色的侄女儿。
滑润得几乎能挤出水来的娇脸上,惊色一闪而过,迅速恢复常色,杨忆将一盏热茶推到父亲身边小桌上,扭身纵到杨太后身边,黏着她的身躯道:“姑姑,你将小玉儿隐瞒得好苦啊?”
撒娇的小道姑,浑身散发出一种动人魂魄的风情。是媚气!又是娇气!还有一丝因为年龄关系而不明显的雍容妩媚,与杨太后气质有点类似,独缺杨太后所具有的那三味成熟风情。
将茶水送上的杨冰玉拉进怀抱中,杨太后婴儿一样粉掌轻抚杨冰玉的瘦削肩膀,满是岁月沧桑地感慨道:“十年之前,姑姑在与奸相史弥远的政治斗争中以失败告终,连最喜欢太子赵竑的性命都没有保住,反而不得不深居幽宫之中、成了一个彻底失去权力的皇太后,又有何颜面在小玉儿面前宣扬自己前朝的太后身份呢?”
下首刚刚饮了一口茶的杨次山,一脸愧疚神色,“都怪弟弟当年不懂事,让奸相史弥远钻了空子——我们父子三人也替他向姐姐求情,使得来历不明的赵与莒,顺利地登基成了我朝帝王。”
十余年以来,如同一道屏障般隔膜着姐弟情意的分歧,杨次山现在提起也还觉得面色有点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