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迪的心情有些差。
神情疲惫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经过了昨天一夜的折腾,今早的格雷迪看起来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他有气无力地用右手托着腮,眼帘微微地垂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想要补个觉呢。
别人不知道,兰蒂斯却是了解格雷迪这个老头子的,他一见到格雷迪摆出了这副表情,就知道格雷迪正在被什么事情给烦得不轻,——其实兰蒂斯心里也揣着事呢,只是他还没有想好自己到底要不要跟格雷迪。
“或许格雷迪会先开口也不定。”
带着这种态度,兰蒂斯就安安静静地坐在格雷迪的对面,看着老头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着头,逐渐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起先倒还好,兰蒂斯抱着膀子坐在那里勉强能够忍耐得住,可是时间一久,年轻气盛的兰蒂斯就有坐不住了。
只见兰蒂斯左蹭蹭、右挪挪,就跟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怎么着都觉着坐着不舒服,最后实在是把兰蒂斯给逼急了,他故意地咳嗽了两声,想要将快要睡着的格雷迪给吵醒。
然而格雷迪却不为所动,依旧在打着瞌睡。
“吭吭!”
这下子兰蒂斯不得不加大了自己咳嗽的音量,他咳得太用力,以至于把自己的嗓子给都咳得有不舒服,再一次清了清嗓,对面的格雷迪总算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格雷迪。
“你什么时候来的,”格雷迪缓缓地睁开疲惫的双眼,“进来了也不知道跟我打个招呼,你在这里坐了不短的时间了吧,怎么,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行了,咱们爷俩就不要再打这种马虎眼了,”兰蒂斯跟格雷迪话时的语气显得相当随意,“我知道你心里面在担心着什么,只要你表示同意,我这边绝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憋了半天,兰蒂斯到底还是憋不住了。
格雷迪的双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想笑的意味,他并没有对兰蒂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而感到任何的意外,事实上格雷迪就差把自己的心情≥≥≥≥,m.△.写在脸上了,如果这样兰蒂斯还看不出来的话,格雷迪只能把“蠢猪”两个字送给他。
这并不是格雷迪有心想要考研兰蒂斯或者怎么样,他就纯粹是还没有拿定主意,——至少在兰蒂斯开口出刚才那番话以前,格雷迪还没有彻底拿定主意。
听到兰蒂斯的言语中夹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迫切,格雷迪心里面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表面上却没有明确地表示什么,只是用一种故作疑惑的语气对兰蒂斯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
如果这次需要面对的不是新帝国,而是其他像是法外之地内的势力,哪怕是秃鹫城堡,格雷迪都会帮虫应付这次事件。
可惜现在要抓虫的是新帝国,在新帝国的面前,新近崛起的抵抗军估计连石头旁边的鸡蛋都算不上,如果硬要拿新帝国当成一颗石头的话,抵抗军分明就是一颗鹌鹑蛋,——比鸡蛋还。
新帝国的实力太强了,强到十个抵抗军也不可能与之正面抗衡,正是因为深知这个道理,格雷迪才会犹豫再三,始终没有真正地将抵抗军摆在新帝国的对立面上。
格雷迪不敢,也不能这样做,要知道抵抗军与绿洲以及绿洲内的居民们几乎就是一体的,假如格雷迪为了去帮虫一把,就引得新帝国对绿洲大举出兵,到时候势必会有无数普通的绿洲居民死于战争,格雷迪没有资格去拿这些普通居民的生命做赌注,来跟新帝国做一场必输的赌局。
是的,这场赌局是格雷迪必输,是抵抗军必输,是绿洲必输,他们根本不可能是新帝国的对手。
不过格雷迪也并不打算就这么干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虫的事情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他自觉当年曾经做错了一次决定,导致与虫的父亲闹得很不愉快,还另自由之翼一分为二,所以格雷迪现在想要将自己欠虫父亲的东西,补偿在虫的身上。
最起码要将虫从新帝国的这次行动中救下来,至于以后的事情,格雷迪觉得那就得要看虫自己的了。
这件事情当然不能以抵抗军的名义去做,否则很容易就会把整个绿洲给推到风口浪尖上,面对着新帝国这样的庞然大物,无论做什么都得要尽可能地心一些。
所以最好是有谁能够以个人的名义去暗中操作一波。
格雷迪本来是想要自己亲自走一趟荒芜之地的,他甚至都做好了把自己的这条老命丢在那里的准备,但一来他年纪太大,早已经不是昔日那个纵横四海的流浪枪手了,第二,谁不知道格雷迪是抵抗军的首领,他出面就代表了抵抗军。
思来想去,格雷迪最中意的人选就是兰蒂斯了。
相比较于年纪已近老迈的格雷迪,兰蒂斯可谓是个年轻壮伙,虽然他在处事经验上可能会略有不足,可就是因为这个,万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状况,格雷迪也可以把责任都推到兰蒂斯的“年轻气盛”,大不了再赔上自己的性命,这样至少有机会把抵抗军从这场纷争中剖离出去。
没有抵抗军的事,绿洲也就不会受到牵连,新帝国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大肆屠杀城内的普通居民吧。
格雷迪早就在心里想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了,他看着面前这个满脸气愤之色的兰蒂斯,突然笑了起来。
……
“老头子你笑什么?”
兰蒂斯还在为格雷迪刚才那句“我不知道你在什么“而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