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承走到餐桌边,高大的身体挡住了另外一边那些蠢蠢欲动准备看好戏的视线,已经抽出纸巾帮宋予乔擦了一下头发上的红酒,“华筝,你先坐下来,吃饭。”
华筝拿了包站起来,“我倒胃口!”
“坐下来。”裴斯承直接抓住了华筝的胳膊。
华筝抬头看着面前的裴斯承,原来,这个人也会关心人,也会有怜惜人的时候,只不过,对象不是她而已。
裴斯承没有松手。
华筝看着裴斯承,眼眶有些红了,“就算是你不喜欢我,那也不用这么拉着我不放吧,坐下来看什么,看你们秀恩爱么?我不想玩了,我走行不行?”
这个时候,几乎全餐厅所有的目光都已经聚集到这边来了,裴斯承冷冷地看着华筝,说:“你现在是心急气躁,不适宜坐下来谈,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一下。”
华筝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甩开裴斯承的胳膊,直接向外面跑去,在经过餐厅门口的时候,她抬起手臂抹了一下眼睛。
裴斯承摇了摇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华筝的反应会是这么大,距离他再一次明明确确的拒绝华筝已经有两个月了。如果宋予乔和华筝真的因为这件事情闹崩的话,那么他宁可先替宋予乔瞒着。
他揉了揉眉心,女人之间的友谊,真的和男人之间不大一样。
也许真的是他顾虑不周了,他转过身,宋予乔依旧在座位上坐着,好像从刚才开始,她就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了。头发上的红酒顺着下颌线滴落下来,滴落在她的半身裙上,裴斯承的心猛烈而急促地疼了一下。
裴斯承坐下来,抽出纸巾来,扳过宋予乔的肩膀,然后用纸巾将她发梢的红酒渍和脸上的红酒一点一点全都擦掉。
不光华筝哭了,宋予乔也哭了,脸上的红酒渍全都被眼泪冲淡了,她一直是在小声的抽噎这,默默地流眼泪。
宋予乔低着头,睁着眼睛盯着裴斯承的腰带,从清明,到逐渐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裴斯承护着宋予乔的后脑勺,让她趴伏在自己的肩膀上,任由她脸上的眼泪,抹上自己的衬衫,“予乔,这件事情不怪你,这是因为华筝是第一次听到,当然会这么激动,这说明张梦琳还没有来得及向她说,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华筝那里我去谈,保证不会出什么问题。”
宋予乔的手蜷曲着,先是抓了一下裴斯承的衣角,只是几秒钟,又松开了。
………………
当晚,宋予乔并没有回华苑,在车上,她对裴斯承说:“你送我回金水公寓吧,我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裴斯承从后视镜里看了宋予乔一眼,调转的方向,向金水公寓开去。
宋予乔盯着车窗向外看,经过一条小吃街街口的时候,她忽然喊了“停车”。
裴斯承将车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上,就跟着宋予乔一起下了车,跟在她的身后。
夜市上的人很多,里面各色小吃应有尽有。
裴斯承在宋予乔身侧,用手臂帮她挡了一些拥堵的人流。
宋予乔买了一个烤玉米,两份铁板鱿鱼,分给裴斯承一串,“你是不是没有在外面吃过这种小吃啊?”
裴斯承看着手里的铁板鱿鱼,挑了挑眉。
“以前我和华筝,还有郑融,经常溜到小吃街或者美食街上来吃东西,第一次是郑融带我和华筝来的,郑融听我们第一次来,说你们简直都弱爆了,街边小吃都没有吃过,当晚第一次吃,我和华筝都拉肚子了,但是第二天就好了,外面街摊上的东西,总归是不干净的。”
说完,宋予乔就直接停下脚步,把裴斯承手里的鱿鱼串拿了过来,直接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内,说:“你也别吃了,肯定也是第一次吃,肠胃要有时间适应期。”
裴斯承看着那个扔进垃圾桶的鱿鱼串,其实他刚才真的打算往嘴里送了。
“当时我和华筝说,要从街头吃到街尾,每天吃两样小吃,恐怕要吃半年吧,结果我们一个月就把这里的小吃全都吃了个遍,就那个烤红薯,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吃伤了。”
宋予乔给裴斯承说了很多话,全都是曾经一些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事情,因为回忆,全部都从犄角旮旯里给扒了出来。
裴斯承一直是在身后安静地听着,只是偶尔用“嗯”或者是“然后呢”来顺接一下宋予乔的话。
这是宋予乔这三个月来,对裴斯承说过的最多的话了。
回到金水公寓,宋予乔下了车,“你不用过来送了。”
向后看,裴斯承已经下了车,把车门锁了,跟过来。
这一次裴斯承的车并没有驶入小区内,就停在小区外,经过小区的大门,宋予乔与裴斯承并肩走着。
时间不算晚,小区内晚间出来散步的人很多,三三两两,也有宋予乔熟识的大姐大妈,笑着打了招呼。
裴斯承原本双手插在裤袋里,微微错后半步跟着前面的宋予乔,经过一些运动器材的时候,宋予乔微顿脚步,裴斯承便伸手拉住了宋予乔的手。
等到了楼下,宋予乔想要挣开手,说了一句:“那我上楼了。”
裴斯承牵着宋予乔的手一拉,另外一只手臂扣住她的腰,将她拉在了怀里。
“华筝的事情,跟你无关,不要随便的自责,懂么?”裴斯承抬手,将宋予乔遮在眼前的发丝给拨开,“是我被你吸引,我想要靠近你,是我主动的,你不得不屈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