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一路经过江州境内的长江,一直到了接近宣州地界,此时已经是临近子时六刻。
夜间行船的速度受到了限制,座椅行船速度并不是非常的快。
子夜的时候,守夜巡回的弟子已经是有些疲惫了,为了应付这种状况,每个时辰一班轮回,直至天亮。
裴刚却没有半分倦意,到了后半夜,他让船队成方形,将旗舰围到中间,这样就足以应付各个方向来的突袭。
不过缺点就是,如果前方有大型船只要通过,阵型就会立即被破坏,否者就有相撞之虞。
“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我们已经快过江州境内,如果对方要突袭的话,这个时候是最合适的,不过对方要怎么来攻击呢?”
裴刚的顾虑不无道理,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更要小心翼翼。
真如裴刚所担心的,在他们航行方向的正前方,居然也有一只连夜赶路的船队,大约有个七八艘船的样子,为首的是一条大货船,看吃水深度,应该满载了货物。
那为首的货船,也是在船首点满了明灯,示意来往船只避让,后面跟着几条稍小的船只,也是跟在大船后面。
裴刚眼见此种情况,不由得心中一紧,赶紧让船工发出信号,避让前船的同时,随时戒备可能来到的突袭。
几条轮舰分开,船上的弟子和船工也是紧绷起来,面对来船,一点戒备也没有放松,如果对方有半分的攻击意图,恐怕会立即招致轮舰船队的疯狂反攻。
双方船队大概交汇了不到一刻的时间,期间甚至能看到对方船上疲惫船工的身影,但是这剑拔弩张的态势,并没有演变成最后的大战。
对方只是普通的商队而已,运送的大概也是粮食一类的物资,江南水乡,盛产水稻,所以常有船队会倒腾粮食到不是产量地的地区去卖。
投机倒把,这也是商业运作的一种。
直到对方船队走远,裴刚才放下心来,他命人仔细观察船队四周,看是否有可疑之物登船。
在几条船上进行一番检查之后,相继发出了安全的信号。
裴刚自己也在甲板四周,借着大灯查探江面,确定没有人跟随之后,才命令船队按照之前的队形保持前进。
然而他却忽略了一件事,如果对方真的被称之为“水鬼”的话,必定是极为精通水性,在几艘船大动干戈寻找可疑之人之时,完全可以沉在水面之下,等待检查完毕,再跟随船队前进。
正是这样,二十来个赤条条的宵小,沉在水面之下,使用钩爪一类的东西,勾住轮舰的底部,随着轮舰而前进。
这些是不畏生死的死士,并不在乎数量的多少,只需要给这只船队造成足够的伤害就行了。
在这些死士之中,有一个光头独眼之人,身背一把带着铁链的镰刀,看起来像是这些人的领头之人,也随着轮舰船队一起前进。
裴刚并没有发现这些人,如果是在平时,比如竹林这样熟悉的环境里面,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但是对方很聪明的避过了旗舰,加上江水波动的掩护,几乎不留痕迹的一直跟在舰队身后。
船队一直行进了越两个时辰,直到寅时四刻,已经进入宣州境内几乎有两个时辰了,然而一路之上并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遇到什么袭击。
“再过一个时辰就天亮了,看来今夜是没有什么动静了!”裴刚虽然这样想,但是心里面还是有些发虚,这一路逃过安静,安静的甚至都有些异常。
寅时的时候,是人最疲惫的时候,无论一个人在白天做了怎样的休息,都不免会在这个时候有些疲倦。
而熟睡的人,在此刻也是睡的最深的时候,很少有人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清醒。
如果想要突袭的话,选这个时候是最好的。
裴刚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他赶紧命令船工发出信号,催促各船,在此刻再次换班。
等待少许之后,只有两条船回应了裴刚旗舰上信号,在旗舰后面的两条轮舰,迟迟没有回复信息。
裴刚赶紧冲到船的后部甲板,张望着在后面的两艘轮舰,然而让他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沉在江面之下,只有少许时候会上到江面之上换气的“水鬼们”,在寅时这个要命的时候,偷偷贴上了后面两艘轮舰的船壁。
他们手脚之上,都携带者一种特殊的钩爪,可以攀住光滑的船壁不至于掉下去,然后以极轻的动作,从船壁之上爬上去。
守夜的弟子,已经是疲惫至极,并没能发现藏在暗处,并不断爬上来的敌人。
几乎在同时,从两侧船壁之上,六七名“水鬼”,一跃而起,使用钩爪将反应不及的守夜弟子和船工一起拉到水中,然后水中“水鬼”迅速上前,将其击杀,毫不留情。
在短短几瞬的时间,甲板之上的几名精干的弟子和船工就被干掉了,这是这些弟子始料未及的事情,若是换做平时,恐怕不会给这些“水鬼”这么容易偷袭的机会。
但是也有意外,其中一条船上的守夜弟子,精神还算不错,在被拉下水的前一刻,拉动了表示有敌人来袭的警报铃。
于是一时间,轮舰之上的钟声大作,轮舰上所有酣睡的弟子几乎同一时间醒了过来。
一场大战就这样再所难免。
裴刚见到后面的情况,立即当机立断,命令旗舰减速,他要亲自去会会那从江州跟过来的“水鬼”。
他却有些兴奋不已,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