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叹一声,可又一想当初看中高夫人,就是因为这一分的笨拙老实,也就不再慨叹,冷声道:“我平日里确实偏疼舞儿一些,可也没有老糊涂到不管亲孙女的地步。蕊丫头也好,玲丫头也罢,都是东方家的女儿,都是我的孙女。在家里有夫人和王姨娘照管,倒不需老婆子费心,可出了门子,老婆子自然也不愿两个孩子吃苦受罪。”
高夫人眼含感激的笑道:“姐姐过逝得早,大姑娘小小年纪,就失了娘亲,婆婆多疼爱些也是应当的。说来也是媳妇蠢笨,总以为蕊儿年纪还小,就有些失了管教,纵得她如此不懂规矩礼数。幸而婆婆虑事周全,请了郑嬷嬷进府教导,想来再过了一二年,蕊儿也就能懂事些了。”
对于高夫人积极主动的认错态度,天太君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向凤蕊,轻斥道:“你如今的手段本事太欠火候,还是安安生生跟着廖先生和郑嬷嬷学习吧,就别整日琢磨着与你大姐姐不对付了。若是再有下次,老婆子定然不会轻饶,纵然夫人替你求情,也是无用。”
凤蕊身子一颤,诺诺的应道:“孙女知错了。”
天太君苦叹一声,吩咐华嬷嬷送凤蕊回福云轩,然后将凤蕊要云雾纱不得,鞭打了传话的小丫头,后被凤舞教训一事,向高夫人学了一遍。
高夫人连福云轩都没进,就来了佛光轩给天太君请安,自然不知道这事,如今听了天太君所言,惊得冒出一身冷汗。
天太君深知高夫人胆小怕事的性子,缓和了一下脸色,方嘱咐道:“蕊丫头到底是嫡出,行事作派有些傲气也是应该的,但太过张扬狠辣就不好了。席氏是咱们东阳公府的长媳,是将来的世子夫人,她的脸面和体面是极重要的。你也该好好教导教导蕊丫头,往后她出了门子,娘家给她撑不撑腰,那可是席氏说得算的。再者,长辈们不在府里,长姐管教妹妹也是应当的。蕊丫头不受管教也就罢了,倒记恨上了长姐,这道理也太过糊涂了。”
高夫人此时也懊悔往日对凤蕊疏于管教,连声保证道:“婆婆教训得是,都是媳妇疏忽了。媳妇回去定当好好教导蕊儿,绝不让她再糊涂行事。郑嬷嬷那边,媳妇也会派人去嘱咐一声,请她多多用心教导蕊儿的。”
天太君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些在别苑里的事,又问了问东方烨的身子可康健,就放高夫人回福云轩去了。
且说橙玉回忘忧轩拿那套祖母绿的首饰之时,就已将佛光轩里凤蕊闹出的故事,告诉了韦嬷嬷和青鸢、蓝星。
故当凤舞回到了忘忧轩,韦嬷嬷亲自扶她下了小轿,并在她耳旁,小声的道:“姑娘只管放心,婆子已在查问了。待揪出那吃里扒外的小蹄子,婆子定好好收拾一番,也让那些小丫头们好好记在心里。”
凤舞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吩咐立在正厢门前打帘子的黄莺道:“去请柯嬷嬷过来,就说我有事要吩咐。”
说着,带着韦嬷嬷和橙玉迈步进了正厢。
黄莺放下帘子后,狠狠的瞪了站在院子里的那些小丫头们一眼,就快步走出忘忧轩,去请柯嬷嬷了。
韦嬷嬷扶着凤舞在西暖阁的炕榻上坐下,接过蓝星递来的茉莉茶,奉给了凤舞,并疑惑的问道:“姑娘请柯嫂子过来,难道是要将这事交给她去料理吗?咱们院子里出的龌龊事,还是不要张扬的好吧。”
凤舞一想起这忘忧轩里有背主的下仆,心里就恶心得很,冷笑道:“白纸上若滴了一滴墨,就想着画个花草或是写个对联,将那墨遮掩过去,也不必浪费了一张白纸。可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张白纸,与其费那些心神去遮掩,不如扔了的干净。”
话说到这里,韦嬷嬷也就明白了,回身吩咐蓝星道:“去请你任婶子和乔婶子进来。”
蓝星心里也知道这忘忧轩要有大变动,故不敢耽搁,点头应了一声,就快步出去了。
任嬷嬷、乔嬷嬷和柯嬷嬷几乎是前后脚进了西暖阁,见凤舞歪在炕榻上闭目小憩,不敢惊扰,只静静的等在一旁。
韦嬷嬷倒是走过去,小声将凤蕊在忘忧轩里安插了眼线一事,与她们三人透了个底。任嬷嬷和乔嬷嬷是当年随着天妙语从宫里陪嫁出来的,柯嬷嬷更是天太君的得力心腹,如今听闻此事,都打心里发狠的恨着凤蕊。
此时,凤舞也闻声睁开了双眼,看了看站在炕榻前的四位嬷嬷,冷声吩咐道:“针线上的两个三等小丫头和小厨房里的四个四等小丫头,都是整日在任妈妈和乔妈妈眼皮底下的,平日里极少靠近正厢,倒是可以留下。我身边近身伏侍的三个一等大丫头和四个二等大丫鬟,都是韦妈妈一手调-教出来的,也可以放心。剩下洒扫上的十二个小丫头和浆洗上的两个小丫头,都留不得了,柯嬷嬷一会儿就把她们带走,叫侍卫们看守起来,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