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年成不好,看能不能再盘几家铺面下来。等过几天,还要到城外吕老爷相熟的几位地保拜访,如果有人卖地,请他们给他们递个音,帮着从中说和一下:“既然决定留下来,那就要好好打算打算。”
杨玉成等都是陕西人,不用背井离乡,他们自然高兴,三福甚至道:“九爷分了很多钱给我,我也不知道干什么,吕老爷,要不,你把钱放在您手里,您也帮我置办些田亩。”然后小声嘀咕,“现在也不用每天提着脑袋过日子了,我,我想娶个媳妇,给家里继个香火……我全家人都饿死了!”
大家都默然。“行啊!”赵凌笑着戏谑道,“你们谁要想买房置地娶媳妇的,把钱都拿出来,请吕老爷帮你们谋划谋划。”又道,“想当年,吕老爷可是做过大掌柜的人,生财有道。”想调节一下气氛。
“不敢当,不敢当。”吕老爷忙道,“什么吕老爷,那是外面人瞎喊的,九爷这样,可就折煞我了。叫我平安就行了。”
“九爷可以这样叫您,我们可不敢。”杨玉成跟着凑趣,大笑道,“您比我们年长,我们喊您一声‘平安叔’吧!”又道,“您也别和我们客气,杨公子杨公子的喊着,别人不知道我是个什么货色,您还不知道,这不是寒碜我们吗?您要真心反我当成自己人,就叫我玉成好了。”
大家哄然而笑,气氛又热闹起来。
吕老爷也是精通世事之人,笑道:“行了,你既然认我这个叔,我也没道理不认你这个侄的。”
大家再次笑起来,彼此都感觉好像一下子亲近了不少似的。
吕老爷趁机提出来去广仁寺赏灯:“……你们难得在西安府过中秋节。可惜今年光景不好,要不然,也可以见识见识长安街火树银花的壮观景象了。”颇有些意犹未尽,要把这欢乐的场景一直延续下去似的。阿森第一个跳出来拍手称“好”:“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好啊!”赵凌兴致也很高,“那大家一起去看灯吧!”
阿森欢呼起来。
就是坐在一旁台阶上,抱着已经熟睡的儿子的郑三娘,也都露出期盼的目光。
傅庭筠却有些沮丧。
这样算来,八月二十五之前赵凌都没有空。
那她的事怎么办?
她笑着站了起来:“那我就留在家里看家吧!”
“这怎么能行?”吕太太笑道,“要看家,还是我留下来吧!你们都难得来一趟,我年年都能看到。”
郑三娘看了也忍了心底的yù_wàng,忙道:“还是我在家吧!正好可以带带临春。”
满院子寂静,好像在无声地催促傅庭筠一起去似的。
傅庭筠知道她有些扫兴,可她实在是没有心情。
笑着对吕太太道:“今天太累了,改天再和大家一起出去逛逛。”
吕太太还要说什么,三福憨笑道:“既然傅小姐累了要留在家里,那我就在家里看门吧!也免得有人趁火打劫到家里来偷东西。”
“那就这样吧!”赵凌没等其他人开口,做了决定,“我们出去逛逛,让傅小姐歇会。”语气淡淡的,刚才溢于言表的喜悦突然间淡了不少。
杨玉成等人见赵凌说了话,不再坚持。
吕太太朝着吕老爷瞪了一眼。
吕老爷不明所以地睁大了眼睛。
吕太太不再理会丈夫,但也不好再说什么,笑着招呼郑三娘:“那我们就把家里东西收拾收拾,一起去看灯。”
郑三娘和芦苇都高兴起来,吕太太领着郑三娘服侍傅庭筠梳洗,芦苇在院子里打扫,三福和石柱帮着把桌子搬回了厢房,大家很快收拾妥当,留了三福看门,去广仁寺看灯会去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傅庭筠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起身支了窗户。
夜空中的月亮又圆又亮,皎洁的月光如流水般洒落进来,柔和而安祥。
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
算算日子,七堂姐还有一个月也该出嫁了。
但愿她没有被自己耽搁。
想到这里,她情绪有些低落。
如果她没有出事,也应该在遣嫁的路上了。不过,如果她没有出事,也就不会遇到赵凌了。
这么一想,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可转瞬间,傅庭筠的心情又变得很差。
这个赵凌,平时不是冷清清一副什么也不感兴趣的样子吗?怎么听到有灯会就跑得比什么都快。也不管身上是不是有病,也不管明天是不是要早起去见那个唐岱山……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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