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收买人心的一举,是向予城亲自安排下来,正如蓝蓝要求的,不管是黑是白,都不能轻易放过,一切才刚刚开始。
……
向予城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将可蓝身上的外伤有检查了一遍,多看一眼,气愤就多积一分。沉睡中的人也不是很安稳,一直蹙着眉头,眼下一片水泠泠的阴影,睫毛还是湿漉漉的,鼻头也是红通通的。
想到他当初冲进房中的情形时,他忍不住又握紧了拳头。他还没有意识到她一直在等他,其实她的心已经悄悄朝他靠拢时,看到她那样狼狈地缩在角落里。地上一片狼藉,真比自己深受侮辱还心疼。
他暗骂自己一声,金盆洗手这么多年,就算初建事业时,被许多白道的大腕不看好,是白眼儿,偶遭几个小暗杀什么的,也从来没这样窝火憋气过。
她是他发誓要捧在掌心呵疼的人儿,怎么就让这种事情就连发生两回。
向予城,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该死!
他轻轻抚过那张小脸,低声说道,“他们侮辱你的,打骂你的,欺负你的,我会一件一件替你讨回来。”
加倍!
轻轻烙下一吻,他离开了房间,来到距离不远的一间储物室,屋里灯光炽亮,在堆满杂物的角落里,迟丽欣被胶纸封住了嘴巴,还瞪着一双厉眼,无惧无畏耍着横。
保镖一看向予城来了,立即走上前,双双落膝在地。
“大哥们这次我们兄弟失职,愿意接受组里的处罚,自废一手。”
两人说着,立即拔出两把半尺长的俄产军刀,雪亮的刀身映着两张坚毅的面庞,一抹冷光倏然地闪过深深地血槽,就要狠狠扎入精骨之中。
“慢着。”
高大的男人,肃色冷眸,看着墙角正幸灾乐祸的迟丽欣,说,“我说过,我们早就不是黑道中人,现在是集团化管理模式,跟了我,一切奖罚均按公司规章执行。”
他走上前,浓重的阴影掩住了地上的女人,淡淡开口,“迟丽欣,我退出江湖这么多年,你倒是第一个让我刮目先看的女人,胆子够大,若不是早就退出江湖,你第一次打蓝蓝,这双膀子就应该不在了。若不是家母有训,我发过誓绝对不打女人,你现在也不可能活着在这里跟我大眼瞪小眼。”
那声音低缓,语调徐缓,不轻不重,看似没有丝毫情绪,听在耳里,就让人从心寒到脚趾尖儿。
一个眼色,保镖撕掉了迟丽欣嘴上的胶布,叫骂声立即爆了出来。
“向予城,我出来时已经跟我朋友说过了,要是我超过十个小时不回去,他们就会立即打电话报警,指你谋杀!你有本事,就不要在我身上留下任何……”
啪!
一巴掌狠狠落在那嚣张跋扈的脸上,立即浮出了大大的五指印,血溢唇角。
“你……你敢打……”
啪啪!
又是几巴掌,打得迟丽欣双眼眦裂,全是不敢置信。
向予城侧过身,并不看人,双手抱胸,朝另一个保镖问道,“有烟吗?”
保镖一愣,立即掏包包,“有。”
接过一支烟,微微低头,点燃,他深吸了一口,,双眸半眯着,喷出一道又长又直的烟雾,迅速消失在抽风口。
凡是跟向予城身边有些时日的人,无不知道,自打他金盆洗手之后,就宣布戒烟了。当时还引得组里人一片喧哗,四小只故意闹趣儿,跟众人打赌说他绝对戒不掉。不过事实结果,那场赌只有潘二这白狐狸赢了,当时就他一人赌向予城是绝对能戒掉的,成了当时金盆洗手后一大赢家,把一票兄弟当月的薪俸都赢得光光了,害的月底许多穷人差点儿卖裤子。
至今,这戒烟一事,仍是组的一个经典大笑话。
可是,今天,这个时候,保镖们没想到向予城突然要抽烟。早有前车之鉴,也隐约能察觉出,老大很不爽,估计这怒火已经烧至顶点,只能破戒以烟来缓解一下心头之火。
想到此,施刑的人,下手更重更狠,居然敢惹他们向来八面不动的老大如此心烦,简直罪该万死。
这游走黑道的人,自然比当兵的人更有经验,如何将肉打烂了,皮还是完好的。
啪啪啪的一阵下去,迟丽欣的叫骂声迅速低弱下去,早已经脸颊血肿一片,掉了几颗大牙,她想挣扎跑掉,就被保镖一只大手狠狠一扯,完全没有半分留念,比起她扯可蓝的头发那是完全没有技巧讲深度,那是真正的连心连肝的疼,几大把黄毛落地,保镖暗骂“真他妈的臭。”
向予城抽到还剩一小截烟头时,轻轻一弹指,烟头落在了那脚下,明明灭灭,青烟寥寥。
迟丽欣看着那截快要熄掉的烟头,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小命,也正如此一般,早身不由己。她吃力地抬起头,却接到男人一个突然瞥来的眼神,刹时吓得直往后缩退。
那个眼神,阴兀,冷鹫,没有一丝人类感情,就想一头嗜血的野兽,看着她宛如盯着猎物。
“我是不能动手打女人,不过,并不代表我不能让我的属下动手。你也别以为,我真不敢动手杀了你。蓝蓝不喜欢黑社会,我也不想让这件事在她心里留下太多阴影。你还想留着这双膀子,就去自首。”
说完,男人不再多做停留,转身走掉。
门一关上时,两个保镖互对一眼,隐忍下的几分暴戾之色,完全爆发。
一人封嘴,一人拾起地上未灭的烟头,用力一吹,对着迟丽欣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