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在她身边的下人瞧了瞧她，见她低头心情不好的样子，伸手把窗边矮几上的按纽按下去。一旁落地窗上的厚厚暗花帘幔缓缓升启。

“小姐，您看，外面的飘雨好漂亮的。”下人哄她道。

莫小千望着窗外微微一顿：“飘雨？……”

窗外细细密密的飘雨正漫天遍野地洒落下来，煞是好看。可是真正吸引小千注意的，是窗外庭院里那两个人一前一後走来的人。

“张啸凯？”

莫小千突然嫣然而笑，不顾手里还抱着个大大的抱枕。，啪嗒啪嗒地踩着拖鞋跑下楼来，那个很大的抱枕在她瘦弱的双臂间危险地一晃一晃。一路而过，所有人都被吓得大叫“小姐您慢点！”

替张啸凯领路进门的管家，吃惊地发现莫小姐居然跑着下楼迎接张啸凯，看来二人的关系已经很好了。

看着这样笑着跑向他的小千，张啸凯心里也没有别的，只有一点轻轻的、淡淡的、甜甜的惆怅。

人只有在自己感觉幸福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奇异的惆怅。

这又是为了什麽呢？

张啸凯不解，他笑着走到她面前：“小千，你怎麽了？”

莫小千鼻子蓦的一酸：有多久没听到这句话了？

“千千！”

也就在这时，一个低沈的声音，让莫小千蓦然一震，是杜立绅？！

莫小千惊怔地想回头，可与此同时，就在她根本无法反映的这一刻，杜立绅竟忽然揽住她的腰，被他紧紧搂在怀里，鼻息间全传来一股淡淡的烟味。“咦？烟味”小千疑惑的问道。杜立绅一般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烟。

“嗯。所以你要乖一点。”杜立绅抚摸着她的秀发，好像在安抚一只‘乖巧’的猫咪。

小千的眼眸惊讶地大睁，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他好玩地看着她小心翼翼维持的笑颜，但眼中戒备畏惧的神色已是显露非常。

“带小姐上楼。”

“是。”下人连忙道。

张啸凯再怎麽迟钝也明白了怎麽回事，脸已微微变了颜色。“二哥，你什麽意思啊。”带着明显的怒意。

“三少，请喝茶。”管家示意其他下人退下，亲自为张啸凯斟上了一杯热茶。

──────────────

下人把莫小千带进二楼的卧房，只说了声有事叫她便退了出去。小千走到床跟前，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把脸伏在床沿上，沈沈的，她的泪再也忍不住掉来下。虽然极力地把脸压在那床罩上，可是呜咽的声音还是泄露了出来，断断续续地。

……

跟阿凯谈完陆思辰的事後，杜立绅急匆匆上了楼。他在门外稍微犹豫了一下，推开了门走进，床帐是放下来的，影影绰绰的看不清什麽。

“千千。”

没有人回答他。

是不是还在睡着了？

他笑着掀起床帐，小千苍白的容颜映入眼帘。笑容凝固在杜立绅的脸上，他伸手一摸她的额头，果然是滚烫的。

“来人！”

抬手转动门把推门进去，卧室瞬时出现三个负责看守莫小千的下人，集体恭声道：“少爷。”

“快叫医生！”

“是。”

有人立刻退出，小心地带上门。有人赶忙拿毛巾、递水。有人……

只是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只觉得心尖上蹿出一股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