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对她来说,如兄长、如师长,也是她男人的男人,以后将再次从她的世界消失,即使还会再见,也会是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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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没去上班,翻箱倒柜找出结婚证,翻开,里面的自己,苦着一张脸,身侧的他,面带微笑,十分俊帅。
又去找了户口簿,翻了一遍,才想起,自己的户口早被他迁来了京城,她的户口页在他家的户口簿上呢……
上午十点,她准时到了民政局。
第三次来了吧,第一次是领证,第二次,是要离婚……
没想到,这次,真要离了。
作了那么多次,这次,终于成真了。
纪景年比她晚到十分钟,一身黑色长风衣,领口立着,戴着墨镜,身材依旧高大、挺拔,胳膊肘夹着一只黑色的皮包。见到她,并没摘掉墨镜,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感觉到了他一身的冷峻。
十一月底的天气,她穿着那件旧的军绿色的棉服,脸色苍白,眼皮有些肿,挎着一只黑色的包,见到他,面无表情。民政局大厅的情侣依旧很多,办离婚的,却只有他们这一对。
跟结婚一样,离婚也很简单,当钢印敲下时,那便代表,他们夫妻关系的结束。
仿佛,那两本红色的小本,就将一切否定。
那些甜蜜的、心酸的时光,全都成了过去,身侧的这个曾能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已和她没半点关系,那个曾在她耳边温柔地说,辰丫头,我想帮着你成长的纪景年,现在,同她如陌生人一般了。
他一直没说话,最后,将离婚证递给她。
她接过,见他将各种材料塞进包里。
“我的户口,给我吧。”,淡淡地说,声音很低,很哑。
纪景年愣了下,心在颤抖,将户口簿取了出来,翻出她的那一页,抽出,给她。
她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张户口页,如同树叶,脱离了大树的呵护和怀抱,此后,孤立地飘摇,不知在何处安根。
她将那张淡绿色的纸页塞回包里,便朝着楼梯口走,面无表情,心也是木然的。纪景年看着她那军绿色的身影,心疼、不舍。
迈开步子向前,随在她身后,朝着外面走去。
今天很冷,即使气温还没到零下,她穿了棉袄,仍觉冷,双手插在口袋里,木然地向前走。她不知道身后的他,有没有多看一眼自己,她挺直背脊,想快速走出他的视野。
他看着她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民政局的大门口,耳边又响起了那首歌——
心里却在说:
辰丫头,好好地活下去,即使哪天知道我死了,也别为我难过,因为,不值得。
她一个人茫然地走在马路边,车来车往,寒风像刀子,削着脸颊。今天,什么也没对他说,因为该说的,昨晚在电话里都说了。
感觉很冷,缩起脖子,身子在打哆嗦,肌肉是僵硬的……
幼年,被他伤害的打击不算大,因为年纪小。
现在,她是个成年人,是一个爱过、受伤过的女人。
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
双腿越来越僵硬,走着走着,似要摔倒,一个人出现在身旁,心悸地以为,是他,抬起头时,对上的却是唐司漠那张俊脸。
红肿的眼皮,苍白的脸,唐司漠心疼地看着她,一点她离婚了的喜悦都没有。
“你……”
“去哪?我送你!”,唐司漠轻声地问,将她僵硬的身子扶着,“我,我,想喝点酒!”,说话时,牙齿是打颤的,此刻,很想喝酒。
不远处,纪景年坐在车里,看她被唐司漠扶着,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他苦笑,明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即使不是唐司漠,也可能会是其他的男人,但是,心还是酸了,自私地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