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打草惊蛇了,我的法子只怕也行不通了,现在——”宋楚芳道,说着,眼睛里就迸射出坚定的冷光来,“恐怕就真的只剩下斩草除根的这一条路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因为宋楚兮那一句意味不明的警告暗示就惶惶不安了起来,再也冷静不下来了,甚至有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如果这一次她不能先下手为强并且一举成事,那么宋楚兮就再不会给她翻盘的机会了。
梁氏对宋楚兮早就恨的牙根痒痒,闻言自是求而不得,“你是要我做什么吗?”
“嗯!”宋楚芳点头,眼底突然掠过一抹势在必得的幽暗冷光,“我在宫里行动不便,母亲你替我走一趟太子府,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成,需得要找个人帮衬一把。”
宋楚芳走到梁氏身边,在她耳畔低低的交代了两句话。
梁氏仔细的听着,最后却还是一脸的怀疑,“这能行吗?”
“母亲放心吧,您就照我的原话转告了就行。”宋楚芳道,顿了一下,又再嘱咐,“最好不要让人察觉了你的行踪,省的后头麻烦。”
“我知道了。”梁氏点点头,母女两个又再筹谋了一番,用过午膳之后,宋楚芳就命人送了梁氏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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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青夫妇那边的一举一动,端木岐都随时叫人盯着,梁氏进宫去了的事,宋楚兮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消息。
“说是在宫里呆了整个上午,奴婢看那母女两个铁定是没安好心的。”舜瑜将事情的原委仔细的的都同宋楚兮说了。
宋楚兮只是听着,半分也不受影响的一颗一颗的往棋盘上落子,最后才是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道:“我原还以为宋楚芳敢公然算计到我的头上来,是得要有些气魄和胆量的,没想到还是我高估了她,她这就要狗急跳墙的受不住了?”
“这样不正合了你的心意,快刀斩乱麻?”端木岐脚下无声的从外面进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这主仆两个的对话的。
宋楚兮瞄过去一眼。
端木岐也不管她欢迎还是不欢迎,直接就走过来,坐在了她身后。
宋楚兮这天没准备出门,就没正经的梳妆打扮,只穿了一件面料舒适的小夹袄,头发松松散散的挽了一个髻,不施粉黛的坐在那里。
端木岐随意的抬手将她落在肩上的松散发丝都捋顺到背后,然后才语气散漫道:“每天都这么算计着破局和下套,你不累?”
宋楚兮也不回头看他,只还是气定神闲的继续往棋盘上落子,一面道:“找事儿的又不是我。”
上头有北狄皇室的人压着,她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不方便。
端木岐的下巴靠在她一侧的肩头,闻言就轻笑出声,“那就等一等吧,回去了再动手好了。”
“那可不行!”宋楚兮脱口道:“回去之后,的确是天高皇帝远,可如果就在南塘捂着把这整件事给了结了,没有皇帝的圣旨在上面施压,又怎么能引我家那位大哥现身呢?”
如果他们等回到南塘以后再将宋亚青解决掉,的确是比较方便下手,但是那样一来,宋承泽八成就能够顺顺当当的以他长子嫡孙的身份接任下一任的家主了,并且他人在塞上军中,手中把持兵权,谁能奈何的了他?
相反的,如果在这里,让梁氏和宋亚青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惹点祸事出来,龙颜大怒之下要传召宋承泽进京的话,他就没办法拒绝了。
在军中去动他的希望渺茫,但是没有十万宋家军保驾护航,她宋楚兮还真就不会把这位少年成名的宋家大公子看在眼里。
论及阴私手段,她有的是。
这件事,根本就是从她决定进京的时候就已经计划打算好的了。
端木岐笑了笑,就没再说什么,不过这天他大概也是无事可做,穷极无聊之下,就坐在宋楚兮的身后看着她下了一个下午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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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过一天,然后便是三十除夕。
这天前朝朝贺的庆典仪式很复杂,宋楚兮作为女眷,是没有资格参与的,有品阶的命妇和贵女们还要在前朝的大殿外头按部就班的等着进殿去给皇帝磕个头,宋楚兮则是干脆去了宋太后那里躲清闲。
因为朝贺的仪式冗长繁杂,赐宴就要等到晚上了,这一天之内少不得要折腾,宋楚兮就还是让两个丫头搬了轮椅给她代步。
只隔了两天,整个后宫之中已经妆点一新了,到处披红挂彩,十分的热闹喜气。
主仆三个慢慢走在前往重华宫的路上,左右赏景。
“该安排的少主都已经做了妥善的安排,小姐尽管安心就是。”舜瑜是对宋楚兮极不放心的,想了想,就又叮嘱了她一句。
“嗯!”宋楚兮点点头,并不多言。
宋楚芳送到眼前来的机会,她没有理由不顺水推舟,有些事情,她已经容忍许久了,现在,也是时候把某些长久不见光的东西都抖出来去去霉气了。
这天但凡是正五品以上的官员家中的正妻和嫡出的子女,无论是否有官职诰命在身,都能得到机会,来参加晚上宫中的赐宴。所以不管是太后宫中还是皇后宫中,这一整天都十分的热闹,来来往往的许多人请安。
宋楚兮主仆几个去到重华宫的时候,在大门口,就刚好迎着里面一大一小两个熊孩子往外走,却是殷述带了殷黎过来给宋太后请安完毕,才刚要出来。
那粉色团子今天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