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告示既然贴了出去,还盖了南京镇守太监府的官印,那咱家就不能言而无信。马千里官升两级,为南直隶锦衣卫副千户,就在他那个千户老爹手下做事吧。”卢卓义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就这个彩票铺子对我大明的用处,别说官升两级,就是让他去京城做个锦衣卫镇抚甚至佥事都是实至名归的,只是他毕竟太年轻,一下子身居高位反而是害了他呀。安儿,你去告诉马家小子,让他好好办差、低调做人,等熬段时间的资历,再往上升那还不容易?这个锦衣幼虎是个人才呀,安儿,你要好好拉拢他,以后你替为父在南直隶办差,应该少不了这头幼虎的协助呀。”
田安在书桌旁微微躬身,说道:“义父放心,孩儿定会把义父的金玉良言告诉马千里,并一定交好马千里。义父没别的吩咐的话,孩儿这就去写公文升马千里为副千户。”
“去吧。”卢卓义一摆手,然后就低头认真看起了马千里当初给他的彩票发行方案和这一个月来东厂番子对彩票铺子的监视报告。
第二天一早,南直隶锦衣卫指挥佥事顾顺就任命马千里为南直隶锦衣卫副千户,协助千户马寒山办差。其实这份任命文书就是田安写好的,老顾只是盖个章子就是。顾顺很想得开,一点不觉得做镇守太监的提线木偶有什么憋屈的,现在阉党当道自己一个锦衣卫何必硬抗,自己可不是嘉靖爷那会的陆炳,能在江南花花世界待着乐呵几年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马千里升为副千户,也就意味着彩票铺子的事不用他来管了。那间大明第一也是目前唯一的彩票铺子正式被镇守太监府里的宦官接受,反正这一个月来铺子的运作方式已经被镇守太监府里的宦官们吃透了,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彩票铺子在大明到处“开花”、尽情“绽放”。当然了,马千里在彩票铺子上投了钱的,卢卓义吩咐田安退还给了马千里铺子的本金,也算是个厚道人了。
马千里是闲不住的人,尤其是现在已经是副千户了,也算是个中级武官了,就更要做点事了。
“什么?你要办族学?”马寒山问道。
“是,孩儿想办族学。”马千里很肯定地答道。
在一天吃过晚饭后,还没离开饭桌,马千里就向父亲马寒山说出了自己想办马家族学的想法。
现在马千里已经有一百出头的家丁了,再加上自己老爹的四十多家丁,马家的家丁就超过一百五十了。再想训练更多的家丁就变得可能性不高了,毕竟南京是大明江南的核心地区,你马千里光十几个手下就可以打败太湖巨寇鳄鱼帮最精锐的帮众,现在都有百多号人了,那么再训练几十甚至上百人,那你马家的战力还得了!总不能你马家的能战手下比勋贵世家和镇守太监手下的家兵家将还强吧。勋贵、镇守太监这些大人物们是绝对不会允许南京城内外出现一支新的强悍势力的,尤其这支势力还只是归一个锦衣卫中级官员所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族学?”马寒山看着马千里,问道:“你想用开办族学的名义在玉竹庄内训练家丁?”
“不全是。这种风口浪尖以及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在庄内大规模训练家丁都是不可取的,太过招摇。”马千里向身旁的父亲详细地开始解释:“但我们不可以就偃旗息鼓、无所作为,所以孩儿想到了办族学。我们马家的族学,不但马姓族人中的子弟可来,非马姓亲戚里的子弟们也可就读。比如母亲娘家王家,祖母娘家滕家。族学分幼儿班、少年班,幼儿班招收五岁到八岁的男童,少年班招收各家八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男丁。”
马千里说到这,停了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接着说道:“虽然马家族人和外姓亲戚们的子弟们来庄里就读全凭他们自愿,但我们家的家丁们的儿女都必须进庄就读。”
“好大的气魄。可族学一开,就是以学文为主了,对我们家以后能起到多大帮助作用呢?我们家是锦衣卫世家,是武官,要那么多读书人干什么?”马寒山问道。
“这第一嘛,是加强爹爹您和我们这一房的马家在整个家族和外姓亲戚里的地位及威信。”马千里说到这似乎在琢磨怎么样表达才更合适,马寒山笑了笑说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说错了爹也不会怪你。”
“是。爹您虽然是马家一族的族长,但凡是进入锦衣卫里的马姓族人们,都是世袭罔替,并不需要爹您帮什么忙、做什么主,只因为我们家一直是马家一脉的长房长子延续下来的,除非他们脱离马家不要族人了,否则不得不敬您三分。可也就是敬您三分而已了。”马千里用余光看马寒山没有生气,就接着说道:“自老祖以后,锦衣卫里马家一族日益衰落,原因很多,但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族人们一盘散沙。而一盘散沙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族长去带领族人们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古代人认为人的智慧是在心里,心掌管人的思维,所以马千里入时代随俗,说“心往一处想”)
“爹您想想,这族学是我们家开的,您又是我们家的家主。在我们族学里读过书受过教育的,就算是我的弟子您的徒孙了。天地君亲师,有了师生这层关系,您在族内的地位会更强大。而又因为同窗(就是后世所说的同学)的关系,我们族人会更有凝聚力。”马千里解释道。
“我怎么以前就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