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上,一排横列开三个黑.洞.洞的枪眼。
北梵行被一连逼退三步,鲜红的血顺着他的右手五指汩汩流下,在地上蜿蜒成一条条细细的血流。
季生白仍旧没有丝毫的松懈,手中的枪直直对准着他,左手抬起,嗓音沉稳冷静的命令:“过来。”
邓萌哆嗦着手把还插在颈项处的针筒拔下来扔掉,一路小跑到他身后,双腿还是止不住的发软偿。
心有余悸的想,他再晚来哪怕一秒钟,她就要变傻子了。
“先出去,到外面等我。”
又是一声沉闷的枪响,门锁被击穿,升腾出一股白色烟雾。
邓萌本来想等他一起的,但看现在的样子,自己在这里不但没用,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想了想,只好先出去了。
刚刚走出主楼,就看到站在门外等着她的安萝。
夜色的映衬下,女孩儿的肌肤显得尤其苍白,像是十分不安似的来回走着,见她出来,忙迎上前:“北先生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邓萌:“……”
北梵行那货,因为她误把他的一件大衣给水洗了,就冷血的把她给辞掉了,还是她想办法把她要回来的,结果这会儿出了事,她第一个关心的居然还是那货!
太没心肝了!
邓萌愤愤瞧着她:“你就不关心关心我有没有受伤?”
顿了顿,又后知后觉的问:“话说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的?”
明明季生白的枪支上了消音器的,声音很沉很闷,如果不是在那间屋子里,根本不会听到才是。
安萝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期期艾艾:“是我给夜生打电话,要他让季先生赶过来的。”
邓萌一愣。
也就是说,她是间接的救了她一命?!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心里那点愤愤的怨气也就不知不觉消散了。
她疑惑的打量着她:“你为什么要季生白过来?”
不要告诉她她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她去北梵行那里会遇到危险什么的,她会抓狂的好吗?!
安萝很抱歉的笑了一下:“你跟别人通话的时候,我听到‘dna’了,刚刚在宿舍里看到北先生的车子回来没有半个小时,你就过去了,担心出意外,才叫季先生过来的。”
凌晨两点钟,她居然能从宿舍楼看到北梵行的车子回来,还知道她是半个小时之后过去的!
这姑娘三更半夜的不睡觉,没事儿趴在窗台上盯着北宅的动静做什么?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为什么看到她去找北梵行,就担心出意外?
邓萌抬手摸了摸被扎的还有些疼的脖颈,努力想了好一会儿,没想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安萝只好继续解释:“想拿到北先生的dna,肯定是很危险的,一旦被他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少夫人,你不应该这么贸然行事的。”
邓萌拧着小眉头,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才迟疑开口:“你……不会是,知道北梵行跟季生白的关系吧?”
“他们是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我们都不能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
这话说的有些绕口,但仔细一想,其实又很浅显易懂。
“是私生子吗?北梵行觉得这种事情传出去对北家名声不好,才这么做?”
这未免也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吧?为了这么点名声,不惜要把她弄成傻子?
安萝敛眉,对此没发表看法。
好像在北梵行的事情上,比对她自己的事情都能守口如瓶。
……
在卧室里等了近半个小时,才等到季生白过来。
她坐在床边,听到动静,抬头,第一时间用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没有看到血迹,也没发现有受伤的痕迹,这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季生白盯着她,眉眼冷峻淡漠:“是谁要你调查我们的?”
“我想要调查你们,还非得有人指使?”她挑眉,不答反问。
“郝小满吗?你告诉她我们的事情了?”
“……”
邓萌抿唇,冷眼瞧着他:“你是不是应该先跟我解释一下?一个小小的保镖,怎么就跟北梵行有了血缘关系?这么一算,你是不是还应该叫我一声嫂子?”
这算什么?乱.伦吗?
她回来后,混乱的大脑这才稍稍清醒了一点,想到这里,浑身都出了一身冷汗。
她真是昏了头才会跟他搞到一起去。
季生白敛眉,几步走到她面前,食指挑起她精致的小下巴,一字一顿的开口:“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我是北家的二少爷,是你邓萌真正的丈夫!北墨生不过只是一个占用了我名字跟身份的躯壳而已,他不是你的丈夫,你也永远不要再叫他一声丈夫或老公,明白了?”
邓萌冷眼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再多的猜测,对她而言也只不过是猜测,总是下意识的抓住那剩余的一点点可能性,想着万一只是她的误会呢?万一有什么隐情呢?只要他跟北梵行,跟北芊芊没有血缘关系,一切都好说。
可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清清楚楚的告诉她,他就是北家的人,是北梵行的亲弟弟,是北芊芊的亲哥哥。
大概是潜意识里也做好了准备,才不至于让自己太显狼狈。
抬手推开他的手指,她慢慢站起身来,沉淀了一下情绪,才心平气和的道:“既然你是北家人,也该知道我跟北家的恩怨,小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