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眸底不知不觉覆上了一层水光,惊痛而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皆是沉重:“是看我过的不够狼狈凄惨吗?是生怕我晚上睡的心安理得吗?你以补偿我的名义摘掉自己一颗肾脏,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没有想过,就现在想一想!实在想不出来,就参照一下当初你摘走我肾脏时的感受!你当初有多后悔,我现在就有多后悔!你当初有多生不如死,我现在就有多生不如死!你想把自己的身体熬到油尽灯枯,你想看着我把自己的命赔给你吗?!”
她冷笑一声,后退一步:“北梵行,不管是16年前还是16年后,你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自‘私’又残忍!”
……
冲出病房,像是身后有个什么怪物在一路追赶着自己似的,她走的又快又急,几次险些被自己绊倒,稳住身形后继续跌跌撞撞的向前走。
电梯停在了一楼,她站在电梯口,明明知道没什么用,却还是拼命的按着乡下的键,仿佛那样就能让电梯上来的快一店似的。
直到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皱眉,反‘射’‘性’甩开了他的手。
下一瞬,手腕再度被那只大手牢牢扣住,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却徒劳的发现那股力道越收越紧。
她转身,冷冷抬头看他:“放开!继续回去熬你的夜,最好赶在今年之内把你的身体累垮,让北三少好好恨恨我,让你爸妈好好恨恨我,然后看着我因为良心难安,日夜难眠,最后干脆自杀以……”
“我错了。”
男人平静冰凉的嗓音打断了她怒极之下愤怒的咆哮,他看着他,浓密的眼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弧度完美的扇形,那双湛黑湛黑的眸罕见的带了一丝不知所措:“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不要这样。”
郝小满情绪还处于极度的‘波’动状态,喘着气,恼恨的瞪着他,泪水涟涟:“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穷凶极恶的刽子手,利用你的愧疚感‘逼’迫你摘走一颗肾脏!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就因为她一句不想再见到他,他就赌气摘走自己的一颗肾脏!!!
“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失血的‘唇’瓣微微动了动,喃喃的重复着这苍白无力的三个字:“我以为……你恨我,你会很乐意看到我变得跟你一样……对不起……是我不对,你……不要哭。”
情绪一旦出现了裂口,那些强忍了许多天的委屈后悔跟心痛便汹涌着冒了出来,她索‘性’不管不顾的蹲了下来,放声大哭。
……
凌晨三点钟。
邓萌被‘女’佣一声接一声的敲‘门’声叫醒,莫名其妙的被载到了医院,哈欠连天的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蹲在那里哭的嗓子都哑了,还间歇‘性’的‘抽’噎着的郝小满。
她身边,向来沉稳冷静的跟天生就没有感情的男人正抬手捏着眉心,轮廓分明的侧脸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无能为力的焦躁。
视线在他们之间来来回回几次,她走过去,抬脚踢了踢郝小满的屁股:“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医院里来哭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被这男的强‘吻’了才哭的,就算是,对比一下你俩的颜值,怎么算都是你在占便宜好吗?”
“……”
郝小满崩溃了一晚上的情绪,被她这一句话治好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崩溃的情绪。
她怎么就比北梵行差了?被北梵行强‘吻’怎么就是占他便宜了?还有,不要‘乱’踢她的屁股!!!
很想起来跟她对峙一番,可哭了太长时间了,她实在没力气跟她吵了,更何况嗓子也压了,吵起来,气势上就输了一半。
不划算。
显然邓萌的这一脚不止踢到了郝小满的屁股上,还踢到了北梵行的心坎儿里,男人眉头不轻不重的皱了下,看着她的眼神冷列如刀:“叫你来是哄她的,不是踢她的。”
“哦。”
邓萌双臂环‘胸’,嘲‘弄’的睨着他:“我还以为被孤城‘女’‘性’们热烈追捧的顶级男神有多么厉害呢,原来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哭一哭怎么了?‘女’人没事儿就喜欢哭,你至于大半夜的把我‘弄’过来?不知道我天一亮就要来这该死的破医院上班?”
男人眯了眯眼,盯着她的视线带了几分警告:“‘女’人,说话之前,记得看清楚你说话的对象。”
“对象?”
邓萌挑眉,表情不屑:“北先生好大的气场!北氏集团的总裁这个身份就这么让你觉得骄傲?可在我眼里,你也不过只是个……唔。”
她皱眉,挣扎着想要将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移开,声音含糊的叫:“你……方凯唔……”
郝小满也顾不得哭了,一手用力的捂着邓萌的嘴巴,睁着一双肿成了核桃的眼睛看着他:“唔,你赶紧去休息吧,我哭够了,有点累,得回家睡觉了,晚安。”
说着,不由分说的推着邓萌进了电梯。
电梯‘门’在面前合上,邓萌还气不过的样子,戳着她的肩膀骂:“什么东西!真以为自己是北氏集团的总裁,全世界的人就都得对他跪‘舔’?!跟北芊芊一个货‘色’的男人!眼睛长在头顶上,看到他就讨厌!”
郝小满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可你现在人在他们北家,想要对付何家,对付何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