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他们看见你的脸,不许带其他人。就你一个,记得带上银票。”
这是失败就提头见吧,永湛欲哭无泪,默默转身。他这就去给他家王爷捧土,啊呸……去做救人计划。
永湛离开,赵晏清吩咐回王府。谢初芙等了许久的陆大老爷也终于回到家。
她跟在石氏身后殷勤递帕子给他净手。
陆大老爷被太子吓得脚都发软,看着外甥女素净秀气的脸庞,心情复杂。
他暂时把太子要见外甥女的事情压住了,理由是他先回家知会一声,怕外甥女在太子面前失仪。
太子没有犹豫的应下,那样的态度反倒叫他更琢磨不清。
太子肯定是在试探他,可能还不清楚他看透真相,他那样的说辞,又会不会引起太子的猜忌。
外甥女怎么办,似乎不嫁,就一定会坐实太子对自己猜忌。可是嫁了,那样一个人。
陆大老爷在有些闷热的屋里打了个寒颤。
初芙嫁过去了,会不会被太子再暗中下毒手。
似乎怎么都是死局。
谢初芙发现了舅舅脸色不对,关切道:“舅舅昨夜怕是没睡吧,您喝些热粥,舅母特意熬着等您回来。”
说着就要去喊丫鬟把粥端来,陆大老爷心里发急,喊住她:“初芙,先不忙。”
石氏一看他就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不动声色带着丫鬟离开。初芙就在他下手坐定,陆大老爷眸光闪烁间,缓缓地开口:“初芙,案子定了,皇后是凶手,是我们搞复杂了。”
“舅舅?”
谢初芙下意识是不相信的,因为赵晏清的到来,让她知道,这事根本不可能是皇后。
可她却看到舅舅抬手在虚空压了压:“在皇后那里找到了给我们下的毒,管睿王府的香烛的几乎是皇后的人,已经结案了,你不要再管了。”
他不想让她再去追查真相了,不管太子那里怎么样,不让她知道,是一种保护。即便她再遇上太子,太子试探,她也只是懵懂不知。
这就够了。
至于亲事,实在不行,他就顶着太子忌惮推了吧。他不能让外甥女跳到火坑里去。
现在他还在查睿王的事,太子一时半会还用得上他。
暂时应该不会有事。
谢初芙却站了起来,拒绝去相信这个消息:“舅舅,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皇后娘娘究竟怎么疯的,不是说可能是药物所致,是没有查到?!为什么正好毒又从皇后娘娘那里搜了出来……”
“初芙!”陆大老爷沉声唤她,面容严肃,“定案的公告已经发出去了,陛下念及与皇后娘娘的夫妻之情,并没有昭告天下,帮着遮掩了。所以,此案已结,你不用再多想,人证物证都在,谁也推翻不了。”
谢初芙站在那里,对上舅舅严厉的目光,在他眼里也找不出一丝别的情绪。
真的是这样吗?
良久,她朝他福一礼:“初芙知道了,舅舅肯定累了吧,舅舅先歇息吧。”
说罢,转身出了屋。陆大老爷没有再喊停她,就这样吧,什么都不知道对她最好。
初芙离开后,陆大老爷突然觉得有什么爬到他脚面上,低头一看,元宝居然被落在这儿了。他弯腰把它捞起来,看着它憨憨地缩头缩脑,扯了抹苦笑:“马上就让人送你回去,好好哄她,她估计心里不痛快。”
外甥女什么样的性子,他最了解不过,刚才转身就走,显然是负气了。是对他这舅舅失望了吧,身为大理寺卿,他却不能把真相昭告天下,甚至还要帮着隐瞒。
陆大老爷视线落在庭院里,那里落满阳光,草木翠绿,一派和平美好。他微微出神,所有和平美好下,其实藏了比恶鬼还丑陋的面目。
弘扬正义……陆大老爷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唤来人,把元宝送了回去。
谢初芙确实是有些生气,不是气别人,是气自己。如果她昨天就坚持自己所想,今日是否就不会这样草草定案。
皇后疯了,为什么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去忽略皇后可能被害的情况,只看所谓的证据!
以前她一直认为人证物证就是定下一件案子的定海神针,但经过这事,她不再那么认为了。因为明明那些都是人为的,是伪证!
她心里憋得难受,回到屋里嘭就把门甩上了,一个人静静坐在炕上,炕几上还放着她昨夜整理出来的条条线索。
可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抓起那些纸张,泄恨似地撕碎,扬得满地都是。
末了,她又看着那些碎纸失神,蹲下身,去一点点拾起来,铺开在炕床上拼凑好。
只是怎么拼,都会有缺失。
她闭了闭眼,转身绕到屏风后,就那么和衣躺倒在架子床上。一夜几乎没歇,她也有些晕了,就那么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睡梦间,她听到有人进来过,然后为她盖了被子。她没有理会,听到一声叹息,似乎是他舅舅的声音,她别过脸抱着被子继续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