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仿佛在学校里面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而已。
月华初上,映着白皓泽的眼睛,很是明亮。
付芸芸大胆地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扭过头去,语气冰冷生硬:“你不要故作轻松了,我知道你很痛苦。”
“你想多了吧。”没有丝毫犹豫,白皓泽就出声打断。
“他们怎么想,关我屁事。”冷冷甩出这一句话,白皓泽头也不回,径自绕过付芸芸,向自己家走去,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剩下那些准备好的话涌上舌尖,却硬生生被堵了回去,付芸芸眸色沉下来,看着少年几分潇洒的背影,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一旁,另外一个人猛地窜出来:“芸芸姐,怎么样?”
“怎么样个鬼!还不是在三中时候那个臭脾气!”付芸芸颓然,抽身离去。
家里的气氛一向很安静,安静得仿佛可以让人忘记时光的流逝,恍惚中回到了千百年前,可以一个人发呆发一个晚上。
但今天有点不一样,让白皓泽意外的是,刚刚迈入家门,他就看见了饭桌上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影子。
“爸,妈。”许久不曾吐出这两个字,白皓泽颇费了一点力气,才让自己叫得尽量自然。
饭桌上的两个人同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停箸,而是继续沉默地吃着饭。
白皓泽,走过去规规矩矩地坐在饭桌上,开始吃饭,时不时偷眼看看父母。
白彦鬓角多了几丝白发精神却依旧很好,此时蹙着眉头,看着一筷子豆芽菜发呆,肯定是又想到了什么要紧的问题。
李虞到底是女人,四十多了却依旧保养得很好,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给儿子夹了一筷子鱼。
“多吃点。”这是李虞不带太多感情的声音。
白皓泽沉默地吃掉,已经猜到究竟为了什么他们才回来。
那些往事如海浪一般在他心底层层翻涌,刚开始只是冲刷着礁石,到最后终于掀起了惊涛骇浪,把他的心冲击出一个缺口。
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久远到埋藏在心底不愿意想起来,但却总是如梦魇一般浮上心头,挥之不去。
想起三中时更加沉默寡言的自己,也是更加坏的自己,白皓泽就隐隐感觉有些好笑。
是因为赌气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记得初入三中时,他安静而沉默,从来不争什么,导致老师全都忽略他,只有付芸芸一点也不嫌弃地带着他玩。
“谁要欺负你,芸姐罩着!”她当时是这么说的,而她也很好地做到了。
倒是自己,算是背信弃义吧。
白皓泽苦笑一声,眼前闪现出鲍婉儿冰冷的目光,严厉的质问还回响在耳边:“是不是你做的?”
这种早就有答案的问句,回不回答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
第一次期末考,白皓泽考了三中的年纪第一,平日里总是考好成绩的那位神话却意外考到了年纪第二百五十名。
流言四起,神话被证实作弊,但却出于“保护”没有公开对他的任何处分。反倒是白皓泽,被班主任叫去谈话,深刻分析了一番思想动机,就差拿他却给神话顶包了。
当时白彦和李虞正在万里之外考察刚刚出土的文物,他无处寻求安慰,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那么慢慢走出来了。
从一言不发、似乎人人可以欺负的少年变成了桀骜不驯的白皓泽,眼里的星芒璀璨明亮,嘴角常带微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动太多的感情。
慢慢有了赵瑾、毛源厚几个好哥们,慢慢有了暗恋他的人,慢慢他也成了校园一霸,只不过不像周鸿见那么冷厉,而是温柔地笑着,颇有几分古时翩翩公子的模样。
只是时不时地,面带微笑□□一把利刃,这就是白皓泽了。
至于成绩,想考几分就考几分,哪怕班主任脸色再难看,他也不在乎。
直到现在,他再一次感觉到了无尽的烦恼,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事就如同蜘蛛网一般捆缚着他,让他无力挣脱,也无法挣脱。
每当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无力解决,他就转身走开,直到一切挫折和磨难自己发酵完,都不愿再看一眼。
白彦和李虞吃完了饭,把筷子搁在碗沿上,白彦不看他,轻轻咳了一声,手指关节叩了叩桌子。
白皓泽抬头,眼神毫无波澜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自己父亲的性格他比谁都要清楚,对那些学生文物史书典籍,白彦比谁都要耐心,对他,却比谁都要不耐烦,乃至都不想多看一眼。
“皓泽啊。”一片死寂的沉默,终究还是李虞先开了口,声音温温柔柔,“你班主任打电话来了,听说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彦哼了一声,一点也没有一个教授的风度,冷冷道:“他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做过,果然生出来就是用来丢人的!”
用来丢人的。
白皓泽无声地露出一个苦笑,在心里暗暗笑自己居然还会感觉难受。
不是说好了,要做一个没有心的人,不在乎父母的态度,潇洒地活出自己吗?
李虞瞪了白彦一眼,换了个委婉的措辞:“皓泽,事情怎么样说说清楚就好,如果真的是你做的,你承认,大不了受个处分就是了,也没有必要一直抵赖下去。”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作弊也就算了,还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