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氏是个软弱而贤惠的女子,向来就没什么主意——她却是被三夫人拉过来的,本以为过来陪着立会规矩,不想班氏竟是头一个从她问起,顿时有些惊讶,忙道:“媳妇没什么事……”
“那你回去照顾你房里吧。”班氏不客气的道,“前儿个我见霄郎又瘦了,你也用点心给她补一补!别成日里听着旁人的撺掇东走西蹿没个主见,耽搁了自己房里的事情!”
边氏面红耳赤道:“是!”
等她被打发走,因班氏先前的话,气氛就有些僵硬,班氏这才问二夫人与三夫人:“你们呢?”
二夫人有些尴尬的笑道:“媳妇是想着慎郎回来侍奉二妹妹也很有几日了,如今二妹妹虽然还没好,但也没坏,就担心耽误了慎郎的学业,因二妹妹如今还病着,不能到母亲跟前来,就托了媳妇来求一求母亲,同慎郎说一说,是不是……先叫慎郎回书院?”
三夫人心中暗骂她虚伪,只是二夫人说罢,班氏不置可否,已经问到了她:“你莫非也要为了谁来请教什么事情?”
“媳妇……媳妇是想着,如今曼娘有了身孕,怕是家事太过劳累,媳妇身为婶婶,便想着有没有帮忙的地方。”三夫人见二夫人不肯说,斟酌再三,又怕说旁的事情被班氏三言两语的打发了,那任慎之回书院的事情,班氏却多半要叫任慎之过来问问的,二夫人就可以趁机留下,自己没叫游姿托付怕勉强留也要被班氏赶走……因此就一咬牙,把话挑明道。
班氏哼了一声,她哪里不知道这两个媳妇跟过来的真正目的?
只是巫曼娘如今怀了孕,的确不好叫她再劳心,班氏思忖了片刻就道:“你自己房里的事情都没弄好,哪里能帮得了她?”
这话说得三夫人面上红一块白一白的格外尴尬,游灿和卓昭节在旁也赶紧望天望地,当作没见到,就听三夫人小声道:“那翠翘的事情也不能全怨媳妇性.子急啊……”
“翠翘不是我做主给你撵出去了?”班氏不耐烦的道,“既然撵了她,老三被我在这里骂了一个多时辰,回去虽然直接进了书房,却也没和你闹罢?结果呢?你嫌他去了书房没去你那,隔日起来就寻着借口把其他无辜姬妾都挨个的打了——你是想全都把她们赶出去罢?按理说你是三夫人,三房里姬妾都归你管着,你就是全打死了,我也懒得管,可你管得住老三么!既然管不住,这夫妻过日子,横眉冷眼的有意思么!自己不动动脑子,专会喊打喊杀!如今三房里几个妾都压服不了,你啊,什么时候管得住三房了,再来想这管家之权罢!”
说完也不给三夫人分辩的机会,就直接打发了她出去,等剩下了二夫人,班氏才冷冷的道:“边氏没什么主见,连氏也无能得紧,曼娘怀孕到出月子这些时候,就你来管家罢!”
二夫人不敢露出喜色,赶紧应了,不忘记问起游姿之托:“那么慎郎……”
“叫慎郎过来,我问他一问吧。”班氏与游姿的生母有些旧怨,加上当年她是很反对游姿嫁到任家去的,后来游姿果然在夫家待不住带着儿子回娘家,班氏对她向来就不上心,不过是念在了任慎之书读的不错、将来有出息自然少不了游家的好处,这才宽待了几分,如今被二夫人提醒,也觉得任慎之侍母久了,恐怕耽误了正经的前途,就道。
二夫人被打发走,半晌后任慎之独自过来,礼毕,班氏就开门见山的同他道:“你归来侍奉母疾也有些日子了,如今听说你母亲的病情已经稳定,既然如此,你就不能总是待在家里,耽搁了功课。”
任慎之忙道:“外祖母,我在家中也是日日温着书的。”
“虽然如此,但到底不及书院里头有先生指点的好。”班氏道,“再者你母亲想来也是更盼望着你出息,而不是为着侍奉她耽误前程。”
班氏这么说,就是要任慎之一定要回书院去了,任慎之心下有些难过,但也知道自己母子两个寄人篱下,班氏又不是游姿生母,不可能像疼爱游霁、卓昭节那样疼爱游姿的,外祖父游若珩倒是重视自己,但游若珩为人古板,向来就不管事,除非班氏逼得游姿真正过不下去,不然是不会插手的,若不是自己书读的好,班氏这番话都不会同他说,何况班氏说的也没错,这几日游姿也是催促着他去书院……心念转了几转就暗叹了一声,道:“遵命。”
这边班氏才劝了任慎之回书院销假去,那边却有人匆匆来报,道是游炽回来了。
“炽郎怎么会忽然回来?”班氏奇怪的问,游灿和卓昭节也有些疑惑,任慎之因为游炽是三房嫡长子,与自己也不算亲厚,就不作声。
半晌后,游炽带着书童葛因一起进了门来与班氏请安,他与游灿同岁,生的却是像了三夫人连氏,眉目很是平凡,性情与嫡亲的妹妹游灵一样安静有余活泼不足,今日尤其显得兴致很不高,班氏就奇道:“你现在怎么回来了?”
就听游炽低声道:“孙儿在书院里读书有些焦躁,就想回家来调上几日,况且也思念家人。”
班氏看出他有些心事,猜测着莫不是在书院里受了什么打击或欺负,当着人前也不便细问,就道:“原来如此,那你先回去见你母亲罢,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