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她虽然已为人母,可正当韶华之际,恰如牡丹开到正好,所谓倾城绝色,不外如此。如今这番话含愁说来,当真是楚楚动人,任是铁石心肠也不能不为之动容。
卓昭节知道宁摇碧爱自己极深,心想这样说来总归是可以商量了吧?结果宁摇碧眼都没眨一下,只是拿帕子替她擦了擦泪,若无其事的道:“是啊,昭节不是当时天真无知的小娘子了,如今也学会拿以柔克刚来对付我了?只是这招没用,要么我一个人去,要么一起去——但我还活着,总归轮不到你们母子去打头受委屈,凭你再楚楚动人我还是这句话!”
……!卓昭节深吸了口气,一把打开他给自己擦泪的手,用力一脚踩在他脚背上,怒气冲冲的道:“好啊!你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宁摇碧笑着道:“错啦,罚酒我也不吃,凭你今儿个怎么闹,就是把这侯府拆了也别想改变我的主意。是,我是恋你极深,可我对你也了解极深,你这点儿小算计,嘿嘿!”
卓昭节气得心头发堵,只是宁摇碧拿定了主意,任她又吵又闹的就是不松口,卓昭节大大闹了一场,仍旧没能让他改变主意,气得哭了半晌,最后只得无可奈何的接受两人一起进宫的条件。
这还是头一次宁摇碧逆了她的意思,往常她想做什么,哪怕只是随口说一句,宁摇碧都如闻圣旨,再没有不答应的。不想这回这样闹腾宁摇碧仍旧如此坚持,虽然是出于爱护她的缘故,但头一次被丈夫逆了意思的卓昭节心中自有一口郁气,进宫去的车上,忍不住抓起宁摇碧的手臂,狠狠咬了几口出气,这才作罢!
可怜宁摇碧虽然被咬得臂上齿痕深深,却还是得苦笑着哄着她,这样在蓬莱殿前下了车,两人虽然装得若无其事,但迎出来的贺氏眼利,见状禁不住笑出声来:“莫非世子与世子妇闹了脾气,这是专门来找娘娘说理来了?”
“贺姑姑真会开玩笑。”卓昭节被她一说,顿觉尴尬,俏脸一红,忙道,“娘娘在吗?可能见我们?”
贺氏笑着道:“娘娘和晋王殿下说笑呢!听说你们来了,很是高兴,说好些日子没见着府上的小郎君小娘子了。”说了这话就往
两人身后的马车上瞧,诧异道,“小郎君和小娘子没有带来吗?”
宁家双生子虽然年幼,但在长安贵胄之中已经颇有名气。一来高门大户的双生子不多,听着就透着点稀奇;二来这对双生子的父母都是容貌极为出色的,双生子未来的长相自然被寄予厚望;三来却是因为双生子出生后,卓昭节进宫基本上都要带上他们,连带着皇后娘娘也对他们极为熟悉,赞不绝口——皇后提过几次,众人哪里会不记住?
这一回宁摇碧和卓昭节一起进宫来,之前说的理由是为了千秋宴的缺席来给皇后请罪的,照理就更该带上膝下的子女了,虽然说淳于皇后一直都厚待宁家二房,请罪不过说一声皇后最多嗔上几句就不会计较的——但小郎君和小娘子来了岂不是更加能够活跃氛围?
贺氏心里就想到难道这满长安出了名的恩爱的小夫妇两个当真闹翻了?所以连子女都不带?
卓昭节看出她的想法,虽然满腹心事也觉得有点尴尬,正想着解释,宁摇碧却轻描淡写的道:“今早他们到了祖母那里,腻着祖母不肯走,祖母跟前正空闲,就留了他们说话了。想着总是过来吵娘娘也不好。”
这话贺氏当然不会相信,深以为这是宁摇碧和卓昭节拌了嘴,不耐烦带子女进宫寻的借口。她面上也露了些出来,有点好笑又有点惋惜,道:“好吧,那快点进去罢,娘娘念着。”
进了殿,就见淳于皇后倚在凤座上,下首很近的地方的席上坐着晋王,这位殿下半卷着袖子,神情怡然,都十月了手里还捧着冰碗。
宁摇碧和卓昭节联袂进殿,淳于皇后少不得打趣他们几句:“真真像是踏着云雾进来的一样,好好的蓬莱殿,你们两个一来就从皇后正殿变成了仙殿般。”
“这也是皇后娘娘这儿仙意萦绕,来的人都沾染了仙尘。”宁摇碧笑了笑,与卓昭节一起见礼。
皇后抬手免了,赐他们在晋王略下些的位置坐,笑问:“不就是一场劳什子宴会,怎么你们两个都过来了?也不把旷郎和徽娘领着,本宫巴巴的和二郎等了半天要看你们家那对掌上明珠,不想倒是等了个空!”
晋王也笑:“所以儿臣说要罚他们。”
“本宫哪里敢?”皇后笑,“回头旷郎和徽娘晓得他们的父亲母亲挨了罚,跑到本宫跟前一顿哭,像上回一样扯了本宫的袖子裙子去擦脸擦手,本宫怎么办?”
卓昭节尴尬道:“都是臣妇教导无方。”
“小孩子么。”皇后虽然这么说,其实并没有当一回事儿,倒是察觉到了宁摇碧和卓昭节今日前来的异样,敏感的扬起眉,道,“这样的小事怎么就说起了‘臣妇’?”说话间,皇后的脸色就严厉起来!
卓昭节心头一跳,暗想今儿个可真是不巧,自己平常在皇后跟前向来不怎么拘礼的,今儿有事就郑重了些,偏晋王在……
她正琢磨着要怎么接话,亏得宁摇碧从容道:“前段辰光娘娘千秋,昭节却没能来贺娘娘不说,还耽搁了祖母,因此十分的愧疚。”
这话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