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夷旷拉着她裙摆嚷道:“一点也不疼,母亲放心罢!”正要就这么走了,忽然想起来又一件事情,复委屈道,“我想与二娘一起去,可二娘想去曾祖母那里——我与她说那几只鹦鹉有什么好看的,结果她就打了我一下!”
“哪里被打了?”卓昭节听说女儿打了儿子,微微一惊,忙蹲着身子仔细端详宁夷旷的小脸,虽然知道女儿这年岁能有多少力气,然而宁夷旷也小,娇嫩着呢,怎么能不上心点。
好在顺着宁夷旷指过去的位置看了看,倒也不见什么伤痕,卓昭节拿手指小心翼翼的按了按,道:“疼吗?”
“不疼。”宁夷旷委屈道,“可二娘打我!”
“你是兄长,又是郎君,好郎君就该气量大些,做兄长哪有不让着妹妹的?”卓昭节见他无事,便安慰道,“咱们旷郎往后要做个好兄长呢,是不是?”
然而宁夷旷虽然年幼,却也没这么好哄,坚持道:“二娘打我,她也不是好妹妹!”
“那叫二娘过来给你赔礼,好不好?”卓昭节本想把儿子先哄过去,再和女儿讲道理,然而儿子既然坚持,便换了种法子。
与宁夷旷生得完全一样、只不过穿了小娘子服饰的宁夷徽被乳母下人带过来,一进门就扑到卓昭节怀里,委屈的道:“母亲,我方才睡得好好的,大哥偏跑过来把我推醒,还要我一起去祖父那里,我与他说了,我过会去寻曾祖母说话!他还要闹我!”
……这是两边都有理了,卓昭节觉得很无奈,先说长子:“旷郎可是不乖,你只说妹妹打了你,怎不说是你先推醒了妹妹?”
宁夷旷扬着头,很有理由:“我好意叫妹妹一起去见祖父!”
“明明就是不让我好好儿睡!”宁夷徽闻言,明媚的俏眼一瞪,捏拳踏上一步,大声道!
这个次女在襁褓里时表现得一直非常温驯,甚至于太过温驯,让卓昭节总怀疑她长大了性.子太好而吃亏。结果满周之后,这小娘子却是越来越霸
道了——对兄长动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卓昭节虽然对两个孩子没有什么偏心不偏心,但也觉得女儿对外人霸道没什么,老是欺负兄长到底不成样子,毕竟宁夷旷说是哥哥,和宁夷徽也不过差了前后脚,这长子也不像多么宽厚的人,不替他们处理好,别好好的兄妹闹成了对头!便皱眉道:“徽娘不许这样!你兄长叫醒你是打扰了你,可他也是为了问你要不要一起去见你们祖父!你好好儿的说话不成吗?怎么可以对兄长动手?”
宁夷徽不服气的道:“母亲,是大哥一直纠缠着我,所以我才不耐烦的!”
“那也不能动手呀!”卓昭节放缓了语气,道,“你们是嫡亲兄妹,至亲手足,应该彼此和睦才对!怎么能互相动手?这样岂不是叫为娘与你们父亲伤心?”
宁夷旷和宁夷徽对父母还是很依恋的,闻说让父母伤心,神色顿时也松弛了下来,互相看了一眼,道:“母亲,我们下回不这样了。”
虽然如此,但卓昭节还是觉得这兄妹两个关系还是不够融洽,顿时头疼起来,正琢磨着要怎么给他们说合,外头庭院里有人招呼宁摇碧,却是宁摇碧来了。
她便按下教导子女,道:“你们父亲来了……”就见兄妹两个都是眼睛一亮,双双拔腿就往外跑,宁夷徽因为穿的是裙子,甚至不顾仪态的把裙裾拎到了小腿,异口同声道:“父亲父亲!今儿个给我们带什么好玩的了?!”
宁摇碧十分宠爱子女,从他们诞生起,每次出门都不空手,不拘他们还能不能玩,坊间各种各样精巧的小玩意儿都快把屋子堆满半间了。两个孩子会说话走路后,他更是见什么买什么,平常又极宠爱他们,从来不说半个不字的,时间一长,双生子自是听说他回来就拥上去要这问那,这一次也不例外。
等卓昭节一迭声的叮嘱着“慢点”的跟出去,却见双生子已经被宁摇碧一边一个抱了起来,宁夷旷手里拿了个风车,宁夷徽如今还稀疏的小脑袋上则别了朵绢花,两个人都高高兴兴的摸着新得的东西——卓昭节就嗔道:“你每次都买新的回来,如今他们两个是越发的喜新厌旧了,满屋子的东西就没几个是爱惜的。”
“那也没什么,不喜欢了再买就是。”宁摇碧抱着一双子女,心情大好,笑着道,“我今儿可是给你也带了东西的,进屋去给你。”
卓昭节闻言,顿时嫣然一笑,道:“这可真难得,出去十次,可算有一次带上我了。”
“这话说的真是没良心,给他们买上三五次总归也要给你带一份的好么?”宁摇碧笑着叫屈,“这还是因为你总是嫌我买许多不必要的东西,不然给他们买怎么会忘记你?”
卓昭节横他一眼,宁摇碧立刻道:“是是是,世子妇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才是糊涂的那个人!”
下人都掩嘴窃笑,宁夷旷咬着手指好奇的看着父母,忽然道:“父亲怎的一直让着母亲?”
卓昭节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教导他和宁夷徽友爱的机会!她正要说:“因为你们父亲是郎君,你也是小郎君,是不是也要让着妹妹呀?”
不曾想宁夷徽摸着头上的绢花,斜眼看兄长,道:“大哥真是笨,当然是因为母亲对父亲有救命之恩了!”
咦?!
宁摇碧和卓昭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