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渐渐将细嫩的小手伸了出去,细碎的阳光落在少女的指尖,泛着温暖而耀眼的光芒。
当感受到掌心轻轻的碰触,萧译一颗悬着而迟迟未放下的心才缓缓又落了下去,一种难掩的欣喜就像是一股暖流,渐渐从深处缓缓流出,喷薄而出,一路温暖至五脏六腑,这一切让他欣然的有些紧张了,连伸出去的手都不由僵冷了几分,隐隐有些发麻。
此刻看似神色平静的他,其实在方才伸手时,那份莫名的担忧便从未停过。连他也不知,为何刚刚自己会突然有伸出手去接她的举动,似乎就那样来的自然而然。
可他知道,即便眼前的少女今日委婉的拒绝了他,他也不会有半分的后悔。
因为,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想做,却又在踌躇等待的。
但当少女的手搭上来的那一刻,他却是好像突然明白了。
原来,感情是来不及去踌躇等待的。
有时候错过了,或许此生都就此错过了。
一个人,又有几生可以用来错过。
当这个念头划过时,他便觉得,即便是拒绝,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害怕了。
他突然觉得,檀墨说的那句话似乎有些道理了,要讨喜欢的女孩子欢心,脸皮好像是真的不能太薄了。
想到此,萧译唇角浮起的笑意渐深,看向少女的眸子更温暖了许多,手上微微用力,动作却是极为小心。
当少女右手捻裙,手中借着他的力,端庄地从脚凳上走下来时,当即平静地微微欠身。
“阿九谢殿下。”
因着这是在外面,因而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极为细微,但也不高不低恰好落到在场的几人耳中,然而此时却没有人看到,眼前的少女看似从容的收回了手,双手交叠,身姿端庄的立在那,可脸上却隐隐浮起了些微不易察觉的热意。
“顾姑娘客气了。”
萧译眸中氤氲着笑意,便不再多言,只怕唐突了对方。
一旁的谢昀默然将这一幕收入眸中,脸色虽叫人寻不出半点异样,心里却是渐渐浮上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闷然与晦暗。
“出来的久了,我们便先在旁边的望月楼稍作歇息,再前往洛淮河泛舟吧。”
谢昀静顿一下,整理了神色,随即走了出来,一双眸子问询的看向萧译,做出了提议。
今日谢昀算是东道主,萧气地点颌,如此谢昀便引众人朝身后的望月楼走去。
陈郡如今仍旧是一个花开漫城的时节,白墙青瓦间人影络绎,这里最具盛名的望月楼更是来往不绝,喧声不断,独独上了二楼,却是清雅少人。
望月楼中非但各地名菜聚集,且布置也是低调中不份,等闲之人从来进不得这般地方。店中二楼更是只迎非富即贵之人,因此环境一向宁和清净。
当店中的人看到了熟悉的“陈郡公子”时莫不惊诧了几分,谢昀身边的谢玉与谢湛都是谢家的贵公子,虽未像谢昀那般名声享誉整个大兴,但在陈郡,甚至是整个南方也是小有名气。
然而奇怪的是,抚上楼梯与谢昀并肩而走的少年却是个生面孔,看起来与谢昀年纪约莫相仿,虽是抿唇默然不语,但周身的气质却叫人难以忽视,尤其于举手间仍有着浑然天成的贵气。
当走进二楼的一个雅间,谢昀请了萧译先行入座,随即众人才在谦让中彼此落座。
当楼中跑堂的伙计来添茶送上菜谱时,谢昀自然地递到了萧译面前,萧译也未多推却,礼貌性地颔首,随即几乎不假思索的侧首说了起来。
当少年的声音渐渐响起,顾砚龄陡然发现,萧译所说的,似乎大多都是她喜好的。
满心惊诧的顾砚龄不由看向对坐的少年,她又如何知道,此次保陵之行,趁着同行之故,萧译在数番对弈之时,早已有意无意地向顾敬羲将她的喜好了解了许多。
而后因着顾砚龄与魏宝英的推却,而谢玉与谢湛二人又是不甚在乎菜品,谢昀便不徐不疾的又点了几样时令的新品和望月楼最为出名的菜品。
原本房内气氛有些冷清,但谢玉与谢湛一个爽朗,一个直率,因而两个人渐渐也将气氛活络了起来。
当房门再一次被推开,酒楼中的活计满脸喜意的端着菜上来时,小心翼翼的一样一样摆好,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
众人歇息足了,便起身出了望月楼,来到了洛淮河畔,上了谢家的船舫缓缓行至河中。
透过格窗,岸边垂柳依依,翠绿的叶子碧如玉带,而再朝远处遥望,高低错落,庭院深邃的粉墙黛瓦矗立其中,让人感受着南方的温柔。
顾砚龄左手撑着腮,一阵风裹着湿意袭来,微微阖眼间是难得的清闲自在。
“这样好没意思,倒不如寻些乐子来玩,总好比坐在这儿的强。”
谢湛因着坐不住,因而此刻便觉得越发有些失了趣味,因而忍不住开口提议。
顾砚龄闻言收回目光转过头来,看到谢昀笑着道:“那你倒说,玩什么的好?”
“不如投壶好了。”
谢湛兴然的开口,一旁的谢玉却是不置可否的慢悠悠道:“投壶技艺拼的多,运气却是拼的少,既是取乐未免失了本意。”
谢湛闻言似乎也是,技艺好的一直赢,技艺略差的把把输,确实没了活络气氛的意思。
“倒不如”
谢玉眸中微微划过一丝笑意,随即逡巡了大家一眼,似是问询道:“咱们以击鼓催令定输赢,输了的,自然按着酒桌上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