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的酥麻，她抿唇，实在不明白到底自己做错什麽，更无法理解他阴晴不定的神色。不久前还是密不可分的他们，为何一瞬间却变成陌生人？

有时，她以为靠近他了，他却马上划出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东方旭沉著地为她整理凌乱的衣衫，轻柔的手劲不带一丝欲念，她轻细喘息，像芭比娃娃般任他摆弄，灵眸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的眉眼，喉间哽著说不出的苦。

「我还有约，你先回家去。」他越过她身边，掌心握上门把时，却听到她的嗓音。

「那……你今晚会来吗？」她大著胆子询问，她知道他要去赴谁的约，心里想到他跟别的女人亲热，就觉一阵难受。「我等你回来，好吗？」

他没回头，迟疑了半晌，才应声点头。

私人更衣室的门开了又关，徐芝凡徒地跌坐在後方的长木椅上，松了口气。她从不过问他的行踪，家里的钥匙他有一份拷贝，隐密地允许他自由进出，她不想束缚他，这不是心机，也不是缚绑他的手段，她只是……想见他，想让他放松，想让他快乐，即使他只要她的身子，她都不介意。

别人抢著宠她疼她，她却甘愿没名份的待在他身边，这般卑微，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可是，不管再心酸再痛苦，她还是割舍不下。

不管是梦里梦外，这男人都像是缠了根线在她心里，牵扯著，或许，这真的是命中注定的羁绊，她真的无法想像，若失去了他，自己会变成什麽样子。

手机铃响，打断了她幽渺的心思，她接起来，是等得有点不耐烦的舒儿，就在俱乐部的小酒廊等她。

徐芝凡急忙离开更衣室，走到下两层近著游泳池畔而建的小酒廊，舒儿双腿交叠坐在高椅子上，刚打发一个前来搭讪的男人。

「对不起。」徐芝凡坐在小圆桌的另一方，向好友道歉。

舒儿单手支颐，不知是否灯光的关系，豔丽的脸蛋有股妖异的媚态，她凉凉地道：「东方旭还真缠人，对不？」

徐芝凡垂眸，脸红不语，她不讶异舒儿的调侃，什麽事都似乎逃不过她的双眼，就像最初舒儿是第一个看出她爱上东方旭的人。

「我说，你别陷得太深，他这人，婚姻是标上天价的。」

待续

《孽情》 12

「我说，你别陷得太深，他这人，婚姻是标上天价的。」

一句话，俨如锋利的刀刃，无情地直椎进左胸房，强迫她面对血淋淋的现实。徐芝凡微微一怔，颊间的红晕渐地褪去，搁在膝上的小手颤抖地握起，十指掐进掌心之中，一时间无法言语。

舒儿没错过她脸上任何一分表情，拈过圆桌上的鸡尾酒，轻啜一口，续说：「虽然你是徐家的掌上明珠，但东方集团正向海外发展，在我们的圈子，婚姻是一桩大生意，而他要的是最大的利益，你的确是上好的选择，却不是唯一的。」

东方旭是天生的商人，擅长以最少的付出换取最大回报，他的外貌、能力、家世足以让一票千金名媛争个你死我活，不过，徐家的男人却对他没甚好感，联姻之路定是阻碍重重。

「……我知道。」良久，她才能开腔回应。

於她而言，他是梦、是天、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但并不代表他亦作如是想。

他跟她甚至连交往都算不上，更别提婚姻了。

「知道，不代表能接受。」舒儿挽著鸡尾酒杯杯脚，一派閒适，在徐芝凡看来，更突显出她执著的可笑。「你还对他有奢望，对吧？」

「有时，我在想，可能这是我欠了他的。」徐芝凡牵出一抹苦涩的微笑。

对座的舒儿垂眸，掩去那一闪而逝的异芒，她妩媚一笑，「你啊，简直是稀有动物，还欠了他？」她嗤声道。

「是是是。」她连忙应是，不想再在这话题上打转，「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去用餐吧。」话毕，她率先挽著提包，起身往外离开。

看著那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舒儿搁下酒杯，才缓慢地尾随著她。东方啊东方，这麽折磨著可爱的芝凡，真的连她这旁观者都看得心酸，不过，刚刚她也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游戏，这才开始呢！

舒儿红唇勾起，饶有兴味地笑著，三两步上前亲腻地挽著好友的手臂。

一整晚，徐芝凡都心不在焉，李露露晚上在家中办池畔派对，她可以想像那群人会玩得有多疯，旭虽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李露露的邀请他鲜有推却的时候。

你的确是上好的选择，却不是唯一的。

舒儿的话，像按下重播键，不断在脑海里反覆响起，她紧握著家中的磁卡，踏出升降机，走到浮雕木门前，在识别器上刷卡，大门喀地开启。

她抬手亮灯，玄关前排放的两对室内拖鞋顿时显得异常刺目，心脏一阵螫痛，她终是反手关上了门。

随意地踢掉高跟鞋，赤裸的玉足踩上冰凉的地板，她像丢了魂的娃娃，迷罔地曲膝踡坐进长沙发的一角，眼角馀光瞥见沙发上的两个抱枕，那是蓝色和粉红色的兔子型对枕，兔子四肢很长，双手紧紧环抱著对方。当初，她是在一家家俱精品店内看中，却担心他不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所以没挑上它们，可是结帐时篮子里忽然多了这对抱枕。

「你盯著它们很久。」那时，他是这麽说的。

她拿过蓝色的兔子，紧拥著软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