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能任冰冷的气流滑出指缝间。
她到底在想什麽?她怕,但又渴望得到。他不多话,照顾她的时候,偶然询问她还有否不适而已,他这样很好、很好啊……她想他说什麽?
这触摸不定的感觉是什麽?不安像小虫子啃蚀她的思想,他曾表示过对她的在乎,但她受过伤,不敢再爱,只是一味的推拒……是自己懦弱,她能怪什麽?难道再伤一次吗?不被爱的话别去爱就好了……战战兢兢、亦步亦趋的爱情她要不起,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足以牵动自己的情绪,不能自控,也不敢误会那些举动有什麽意思,除了欺骗自己他不在乎,她找不到方法保护自己。
陷落的心,早就找不到回头的路,伫在原地,起码不用再受什麽苦。
被伤害,真的很痛、很痛的。
沁凉的毛巾置在发烫的额上,她定定地看著那去而复返的男人,正忧心地瞧著她的脸。
「还是不舒服?」郝天渊问。
「不。」其实舒服多了……她只是没想到他的离开,是为她替换毛巾而已。
「肚子饿就说一声。」
「好……」看著他犹豫不定的神色,小手扯著他欲离开的衣袖,她抓得住了,郝天渊回身望她。
「舜柔?」
「你会让我离开吗?」舜柔哑著嗓子问。
放她离开?郝天渊怔愣,她还是没放下过这念头,甚至不愿原谅他?撇过头,他不想看著她被病痛折腾的小脸,不想因她而心软,明明就不想放开,却要熬著心痛放手,郝天渊不希望有这一天。
他不会说什麽甜言蜜语,挽留的好听说话他也不晓,其实他不了解她。舜柔的倔强和固执像千年不移的巨岩,不论怎麽移也不动半分,该怎办才能令她不再离开,他没头绪。从来,他的苦心经营,均不在对人付出感情那方面,现下,他只能跟随自己的感觉去行事。
以为他听不清楚,她又道:
「假如有一天,我找到珍惜我的人,你会放我走吗?」
郝天渊想挣脱她的手,但她执意抓紧他的衣袖,迫他面对眼前的问题,他背过身。
「不会。」
「放手,对你对我都好。」她淡淡地说,目光眷恋地留连在他的背影上。
「我不会。」郝天渊坚定地说,尽量压下对她存著离开念头而生的怒气。
舜柔心一动,她说服自己是因为病重而生的动摇。其实,她又想他怎样呢?他不是她肚里的蛔虫,不会永远心有灵犀地知道她想要什麽、她想他说什麽,为什麽她要迫他呢?
为什麽她还是不能死心?
也许飞蛾,总是不畏死地扑向光源,直至被熊熊烈火烤焦焚毁才能罢休,她不能或忘关於他的一切。
低叹一声,她嘲弄自己的软弱。
「别想些有的没的,你还要顾著孩子。」郝天渊企图转移她问话的目标。
原来……原来只是因为孩子?
舜柔直视他的双眼,可他却回避到别处,失望油然而生。难怪呵!难怪像他这般心机深沉的人竟会在她身边照顾她,还特地带她到墓园、在园子种茉莉花,他是要她离不开郝家吗?以这些困著她,让她留下照顾孩子……明明知道她在问什麽,他却置若罔闻。
「这就是你不愿放手的原因?」舜柔问,早已不再怀一丝希望。
咯咯叩门声敲进,舜柔松开手,让他站起身回应:
「进来。」
凛就著木门边推开走进,没多看在缘互看的两人,对著郝天渊的背说:
「神,有些事要请示你。」
「我知道了。」
「好好休息吧。」郝天渊又说,然後强势地要舜柔躺下,为她盖妥被子。在她闭上眼休息时,他对著她的睡颜怔忡了一下,然後才转身跟凛离开。
不一会儿,舜柔才张开眼睛,翠绿的瞳孔少掉病弱的迷蒙,她对著门板呐道: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他知道她的无助、晓得她的犹豫,但他始终也不给她安心的谎言……为什麽她只能成为他利用的工具?她骗不了自己,她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勉力在上坐起来,舜柔拿起在旁边柜子上的室内电话,按下了数字键,拨通电话。
「喂?」不甚耐烦的男音传来。
「是我。」舜柔轻声说,一顿,鼓起了勇气才继续说:
「你的承诺还有效吗?」
「有。」
「我在郝家别墅,带我跟孩子离开。」
「半小时内到。」说毕,对方便挂线了。舜柔这才按下指尖的颤抖,挂线,她坐在上发愣,半晌,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麽,甩甩头,她掀起被子,忍耐著发热的身体,下收拾行李。
待会,她还要偷偷带走孩子。
一阵晕眩感袭来,舜柔紧抓著当天离开郝家的白色袋子,以稳住快昏厥的身体,她伸手探了探额上的体温,好烫!她抽回手,赫然瞥见上躺著白色的毛巾,是他为她替换的那一幅……下意识的,她拈来那还是冰凉的毛巾,泪滴凝在眼眶。
她真的、真的很想相信,他待她好是出於爱,即使是喜欢也好。
自醒来後,她看见了不一样的他,不再对她不闻不问,也不再残忍地伤害她,但在他心中,她是什麽样的存在,他却不给答案。
就只是照顾孩子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