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确实在烦心,这点,魏忠贤和王体乾都能作证。还有就是内阁大学士顾秉谦了。大明对后金战事有史以来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胜利——宁远大捷,自己巴巴儿地跑过去,本想着能够得到皇帝的褒奖,谁知只是一句“好,元素自当不负朕。”然后,就又把自己扔进了刨子斧子还有木头刨花子里去了。亏得魏忠贤魏老公公提醒,止住了老顾继续眉飞色舞的举动,才没有触了皇帝的眉头。
魏忠贤随后便提到:“皇爷,如今辽东得了大胜,当真是皇爷英明神武啊。”
天启并没有回头,也不说话,只是闷着头仔细的提着墨斗打线,老魏赶忙地帮忙按着墨斗的线头,抬头谄笑着看着皇帝,道:“皇爷,如今小爷的六率卫也快要建牙了,辽东军又有了大胜,足可说明之前的失利确实是人为的原因,您看……。”顿了顿,看看天启并没有生气要打断的意思,便又接着说道:“去年个儿关着的那个人,当真是可恨,竟然将辽东偌大的地儿丢了,着实是一桩大过错,奴婢想请皇上示下,是不是,不让他再吃牢饭了?”
天启脸上稍有不豫,不过一闪而过,抬手,搓着不小心染了墨滴的手指,眼睛倒是还在打量着这块方木,寻思着是不是可以打套床柜。不过并没有接魏忠贤的话。
“皇爷?奴……”
“朕听着呢,这些事你去办就行了,朕已经都知道了。”天启不耐烦魏忠贤的打扰,只得打发他早些走开。
“诶,是了,奴婢这就去办。”魏忠贤倒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大概这就是他惯用的伎俩吧。
正因为如此,才会有现在外面的锦衣卫缇骑去熊家看候的场景。敢情这老魏,早早的就让人去熊家羁押熊廷弼家人了,然后才去宫里请的天启的旨意……他还真是有百分百的把握啊,不愧是赌徒出身,这都敢下注!
现在事情已经不容再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在想着像去年那次一样去救人,恐怕黄花菜都凉了。怎么办?怎么办?救急啊!劫法场?不行,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也不是吃素的,法场肯定防守严密,更何况,这还是奉的皇帝的旨意行刑。不能劫法场,那就只能劫狱了。是了,劫狱。人在囚牢里丢了,这样不就杀不了了。而且,皇帝的旨意也就顺理成章的没法执行了。
趁着东厂抄拿熊府家人的功夫,小朱慈燃赶紧派人,去锦衣卫诏狱救人。只是如今没有人手可用啊?六率卫?虽然新军还没有正式练军,但是,教导队的几百个娃娃兵,已经训练有几个月了,况且都是大孩子了,肯定非常喜欢干这种事情的。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武器了。刀枪,肯定不行。再怎么牛掰,孩子终究还是孩子,砍不过有武艺傍身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的。火器,是了,就是火器,神机营不就有吗。
“老王安,赶紧的,让教导队紧急集合,你立刻出宫,去把教导队带进城来,要快。陈泓,你立刻带几个人,跟本宫出宫。小绾,你留在宫里,母后要是问起我,就说孤有事,很快就回来,切莫妄动。快,走。”小朱慈燃此刻非常的着急了。说起来,这次的事情,还是真正意义上首次在明朝救人。而且,没有了别人出谋划策的帮助,一切的事情都只能靠自己了。
不过,事情还不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虽然玩不来官僚们阴谋诡计那一套,好在自己还有点实力上的想法。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纸老虎。
有了超前几百年的社会经验,再来对线古代的阴谋家,倒是真的不怂了他!
明朝的京营有三支军队,分别为五军营,三千营,神机营。明朝中期和后期都曾有过扩编和裁减。到明后期,又恢复了这三大营的编制。
如今执掌京营的是赫赫有名的英国公张辅的七世孙张维贤,已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了。不过,依旧健壮精明。张维贤在天启朱由校登基时的移宫案中出力甚多,典型的忠臣名将风范。其子张子极也在军中任职,其孙张世泽如今也才十来多岁的样子。之前过上元佳节,宫里特命勋贵家世子世孙进宫请安的时候,见过一面。由于都是小孩子,有很多的话题,所以,几个世家的孩子和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倒是厮混的很熟悉了。
小朱慈燃被陈泓抱着骑在马上,后面跟着一队的侍卫,快马加鞭的赶到京营驻地。还好,老国公张维贤并不曾日日都来军营督管。要不然,营地的侍卫一通报,指不定又要招来老国公的注视和质问。
京卫神机营指挥使司。
“臣,京卫神机营指挥使张子极参见皇太子殿下。”张子极很惊讶,皇太子殿下怎么会突然来军营?不知所为何事啊?
“起来吧。”小朱慈燃径自来到厅上上首的太师椅上坐定,陈泓默不作声地站在了身后。
看看张子极疑惑的神色,不得不张口道:“孤今日来,是要来向世叔借点儿东西的。”
说罢,看着张子极更加疑惑的神色,小朱慈燃倒是迎上了他的目光,注视着对方。
张子极张惶的拱手道:“殿下万不可如此说,这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