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消逝的记忆  落日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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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研究所,宽大的白色墙壁,被日光灯照得发白的实验器材和一位穿着白衣的五六十岁的博士,一切都是白色的。

博士正抬头看这硕大的显示屏,屏幕上的画面像是一片深海,只有中间地方有点深蓝的水色,其他漆黑一片。博士看这图片自言自语道:“‘潜者号’只带回来了这么一张简陋的图片,这分明有没有都是一样的啊,希望这次的‘沉谷号’能有一些收获吧。”

“博士。”一个穿着蓝色西服带着红色细边框的眼镜的女子跑了过来“博士,博士!”

“怎么了?”博士把目投向女子。

“沈,沈渊,回来了”女子跑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但神情却非常兴奋。

看起来很严肃的博士听到这话居然也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沈渊他真的回来了?”博士又问了一遍,生怕自己听错了。

“嗯!”女子一点头表示肯定。

“我要去看看!”话音未落博士便立刻头也不回地冲出研究所。

这也是一个白色的房间。

房间里坐着三男一女,他们都穿这潜水服,目光呆滞,手也在不停地颤抖,仿佛刚刚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似的——他们也确实是被吓了一跳。

那好像是在几天前,甚至连时间他们都不记得了。记忆里只有墨蓝的海水。现在他们的眼神里、脑海里,都充斥着无限的恐惧。

博士冲了进来,双手抓着最前面一位男子的肩膀,双腿半蹲,有些苍老的脸上露出了近乎扭曲的笑容,原本端庄的博士此刻宛如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沈渊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就是做队长的料啊!”博士激动得直摇沈渊的肩膀。

“快快,告诉我你们有什么收获!只有有了结果,那这就是几十个、上百个亿的项目啊!”博士整个人都处在极度的兴奋之中,他甚至已经想到合作公司会给他们多少钱了——那可是他们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啊。

“一切没有任何结果。”沈渊依旧是用呆滞的目光望着前面连眼珠都没动一下,但可以看出他的眼里只有恐惧。

顿时博士笑容一收,表情瞬间冷了下来,鼻子传出两声冷哼,但很快又哈哈大笑“沈渊你在开什么玩笑啊,快别开玩笑了!说说你到底有什么收获?”

“没有收获。至少,在我的记忆里什么收获都没有。”沈渊的眼珠终于转动了一下,但还的望着博士刚刚跑进来时打开的大门,这门口这是他们久违的、陆地上的世界。

这话一出,博士顿时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沈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博士。”沈渊抬头望着面前这个他向来敬爱的老者:“博士,我好像失忆了。在海底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沈渊说的平淡,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博士却显得十分激动,话语激烈仿佛要吃了沈渊他们似的:“失忆?你是说你们只是忘记了在下潜后的事情?怎么会这样!!”

他很清楚沈渊是从来不说假话的,但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猛地站起来狠狠地踢了下凳子腿,张口骂道“王八蛋!我出了那么多钱让你们下海研究,到头来你居然告诉我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不去死啊!”

说着,博士不顾自己的形象抡起拳头就要往沈渊身上砸,所幸被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蓝衣女子拦住了。

“博士,您冷静一下。”蓝衣女子扶着博士的手,“沈渊他们刚从海底回来,需要好好休息。我们也先回去吧。”

“休息?让他们都给我滚蛋!他们都不配待在这里!”博士临走前叫道,直到被蓝衣女子扶着出了门时,嘴里还喃喃着:“那可是几个亿的项目啊……都被你们毁了啊……”

沈渊他们调整好情绪走出研究所时,已经是傍晚了。秋天的傍晚往往带着消沉的气氛,在最后一抹阳光下,悄然飘去。如同他们失去和逝去的记忆。在略带冰冷的寒风中沈渊的身影显得有些消瘦。

路边的店铺,脚下的路面,甚至路边的树。都是他久违的朋友,他以前从来不怕死,但经历了这些,他现在真的怕死,非常怕。虽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在海底遇见了什么,但他却异常的、从未有过的渴望着,渴望着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也不知走了多久,沈渊停住了脚步。

他到家了,这是一栋一个不过三层楼的房子,但却住这十几户人各自的小家庭。

“哎呀,沈渊回来啦”住在一楼的李大妈叫道。还是一身粗布衣和有些凌乱的头发,她正在门口洗菜。

沈渊从小就是一个孤儿,这房子也是母亲留给他的,所以他一直住着,而这李大妈对自己也像母亲一般。

“沈渊回来了!”李大妈对这楼上喊了一声,顿时十几户人家都探出了头来,住在一楼的几位叔叔婆婆已经拿着菜盆走了下来,纷纷把自己家的饭菜分一点给沈渊。

这小楼里的人虽然日子过得不算很好,但都很热情。

“不用,不用。”沈渊连忙拒绝道。

“小微她又不在了,你一个大男人还自己???????”还没说完李大妈便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像说错了什么话似的。

沈渊沉默了,探出头的所有人也沉默了。

沈渊回过头望向夕阳,好像那也是个傍晚,那张自己挚爱的笑脸,在自己的怀中安详地里离去。

“你开心就好“

物理教授走在一个漆黑寂静的小巷里,此时已经是黑夜了,他的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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