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凉爽宜人的11月下午第一节 课,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地讲卷子,我坐在靠窗边第二排,阳光照着,温度适宜,我左手撑着脸仰头看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奋笔疾书,两只眼皮却困得直打架,就在半睡半醒间,数学老师捏着粉笔头,奇准无比的扔在了我脑门上,我脑袋摇摇晃晃的,被这一粉笔头砸得脑袋一歪,靠上一个硬梆梆的物体。
我瞬间清醒,现实与梦境重合,下意识扭头去看我刚才靠上的那个硬梆梆的物体是什么。
车内开了空调,秦怀礼不知什么时候脱了黑色棉服,里面只穿了一件烟灰色的中领毛衣。我扭过头,看清了烟灰毛衣上机器织出的纹路,稍抬头,对上秦怀礼一双迷惑的眼睛。
他看似也是刚睡醒,又或者被我一脑袋砸醒了,此刻低头看向我,或许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半眯着眼,却没有焦距。
我双手捂住脸十分用力地搓了搓,这下彻底把自己搓清醒了,尴尬地冲他笑笑,“吵醒你了?我不是有意的,抱歉。”
他摇摇头,没说话,重新靠回椅背上,合上眼睛,身体不易察觉地往下滑了滑。
我眼睛瞪得像铜铃,清醒无比,丝毫睡意都没了。
就像高中数学课上睡着,被数学老师一个粉笔头砸醒,顿时清醒得宛如喝了两百斤红牛,而且这种清醒状态能一直保持一下午。以前老师常说上课觉得困了就站起来,我倒是觉得效果不大,不如一个粉笔头带来的杀伤力。
唐伯虎点秋香早已放完,正在放一部我没看过的影片。我盯着车载电视瞅了一会儿,在里面看见了黄渤。电影放了有一半,我没头没尾从中间开始看,完全看不出头绪,低头正想掏手机,秦怀礼忽然伸手拍了拍左边的肩膀。
我掏手机的动作顿住,抬眼去看他,他还是刚才那副姿势,连眼都没睁一下。
就在我愣神的片刻,他又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我还是没有动,眨巴着眼没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估计他等得不耐烦了,轻“啧”一声,募地睁开眼,下一秒却伸手捞过我的脑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动作很轻,我的头也是轻轻地搁在他肩膀上。同上一次我自己砸下去的感觉不太一样,没变的是还是那么的硬梆梆。
太瘦了,都是骨头。
被他这么一搅合,我手机也没法掏了,瞪着眼睛左瞧瞧右望望,最后还是选择看电影。
这部电影看得我犯嘀咕,后面剧情很好看,但是前面的我没看到,这电影到底叫啥名啊?
我这正琢磨着,秦怀礼忽然说话了。
“疯狂的石头。”
声音透过气体和固体这两种不同的介质所传播出来的效果是不同的,我右耳朵贴在他肩膀上,这五个字,我是通过他身体传播听到的,低沉得犹如大提琴,还带着小小的震动,震着我的耳朵,震到我整个脑袋。
我大脑“嗡”地一下就一片空白了,眼睛仍旧盯着电视,但是后面的情节倒是一点儿没看进去。
后来听他匀称地呼吸声,猜测他大概是睡着了,这才慢慢直起身子,松一松酸掉的腰和快要抽筋的脖子。
疯狂的石头。
我暗暗记下这个名字,等回去了上网搜搜看。
窗外已经不是市区里那一派繁华的景象,路旁是一排排高大碧绿的杨树,偶尔会路过村庄或者只有个别几栋房子。
十分钟后,车子拐进一个镇子里,随着不断深入,窗外也逐渐热闹起来,同外面一样慢慢变得热闹的,还有车里不断转醒的医生们。
秦怀礼也醒了,眯着眼看向窗外,“到了?”
“快了吧。”我也没来过。
话音刚落,“陈集镇医院”几个大字进入我的视线。我手指在窗户上,语气有点小兴奋,“到了,你看!”
医院很小,没有超过三层的建筑,以至于我在车上除了那建在楼顶上的五个大红字,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车在医院大院里停下,我和秦怀礼最后从车上下来。刚下车,眼前的副景象我都要惊呆了。
可能是因为我上车的早,并不知道他们还带了设备来,以至于看着他们一件件往车下搬东西我除了震惊脸一时没有别的反应。
大家陆续换上工作服,不一会儿,来了两位看上去五六十身穿白大褂的老爷子,负责人率先迎上去:“张院长是吗?你好你好,我们是槿城第一人民医院的。”
个子稍高一些的老爷子最先与负责人握手,他应该就是负责人口中的张院长了,“你好你好你好,很感谢你们这次能够来……”
从他们的寒暄中,我大概了解,这个个头稍高一些的是这个镇医院的院长,另一个是副院长,这次义诊被分为三组,一组留下5个人在医院门口早已摆好的桌子前免费为前来就诊的乡亲们诊疗并量血压等,另一组5人为心内科和呼吸科等内科医生前往住院部进行查房,最后一组3人为普外科、胸外科和骨科三个科医生到住院部进行查房。
跟着来的名单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