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光天化日之下,两人也并没有做什么私密的事情,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的。
叶怀倒是坦然:“见过主持。”
主持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想到自己之前远远见着这两人相携而来的场景,再看看眼前这位如今在京城很有些名声的少年,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几分。
“施主,这些日子在寺中住得可还舒心?”主持笑得如同弥勒一般,打量着自己眼前这两人,再想到之前那位贵人离开时,看向这两人的目光,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多言。
叶怀轻声笑道:“报恩寺的厢房斋菜,谁人不说好?就是今儿主持陪着的那位贵客,也对报恩寺称赞有佳吧。”
主持神色不变,只笑着打量着两人。
倒是徐德音有些好奇,这报恩寺的主持,也需要陪客吗?
徐德音疑惑地看了一眼叶怀,又看了一眼神色微微有些变化的主持大师。
想到今儿报恩寺中的异样情形,徐德音的神色也有些不对劲。
这下午就算是因为日头高,没什么人愿意出来走动,可是,也不至于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吧。
徐德音看向自己身边的叶怀,好似想要证实些什么。
叶怀微微点头,徐德音有片刻的诧异,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也对,以那位的尊贵身份,这报恩寺的主持,还真得给这个颜面。
“好好的,来这报恩寺做什么?”徐德音抱怨一声,就将事情给扔到一边去。
整个天下都是人家的,人家不过是想来寺庙上一炷香罢了,自己难不成还能不准人家来了不成?
叶怀也知道,徐德音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也没放在心上,只是有些无奈地看了徐德音一眼,有些好奇当初徐庆荣是怎么教养自家闺女的,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闺女来?
“徐姑娘还是小心着些,免得祸从口出。”叶怀提醒道,“徐姑娘心疼自己身边的人,想来也是不愿意他们被你的无心之失带累。”
徐德音神色不好,只是想到父亲当初也说过类似的话,这会儿要不是自己与叶怀相处得太过融洽,自己定然是不会说出这些在大部分人听来有些大逆不道的话的。
“你放心,怎么也连累不到你。”徐德音有些气冲冲地开口。
叶怀有些无奈,知道自己这是遭了池鱼之殃。
然而,这祸事是自己主动招惹的,也暂时就受着:“好好好,是连累不到我。叶某也只是担心徐姑娘将来自责罢了。”
徐德音轻哼一声,就转过头,心里则是暗暗地告诫自己,同样的错误,自己可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这次是在叶怀面前还好,毕竟叶怀只是嘴巴坏了一点,心却算不得坏的。
自己说了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他也不会往别处去说。万一自己这般说得太过顺嘴,被别人将自己的话听了去,那自己将来,可是有嘴都说不清楚。
“我徐德音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徐德音似笑非笑地细细看了一圈叶怀,直看得叶怀心里警铃大作,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只是叶公子知道警告别人,怎么自己就不知道收敛一些?”
至少徐德音自己就曾经想过多次,要不要真的将叶公子给揍一顿,毕竟眼前的叶怀,有的时候,真的让她很生气呢。
叶怀轻笑不语。与徐德音接触过几回之后,叶怀就发现,徐姑娘虽是任性了一些,可是心里却有着常人可能根本注意不到的那一条底线。
而徐姑娘跟别人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徐姑娘很看中这一条可能是自己画下来,也有可能是别人教给她的底线。
徐姑娘很多时候看似嚣张,可是却在心底最深处,藏着一分善意。若不是这一丝善意,徐家有的掌柜,在那接踵而至的诱惑之下,还是很难动摇自己向着徐家的那一颗心?
徐德音见叶怀只是笑着,心中难免有了一些火气,可是看着叶怀,徐德音也知道,自己的这无名火冲着叶怀发是没道理的。
叶怀只是一个引子,让她心中暴躁难安的,其实是那些纷至沓来的麻烦事。
徐德音神色有些暗沉,抿唇道:“徐公子自便,德音还要去给父亲抄经,就不打扰叶公子的雅兴。”
叶怀看着徐德音匆匆背影,脱口道:“徐姑娘,万事何必想那般多,随性一些,岂不更加轻松?徐家的事情,本就不需要一直压在你身上。”
徐德音浑身一僵硬,脚步却越来越快。
叶怀无奈,徐姑娘是想将徐家的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可是她本就是一个姑娘,一个只需要想着胭脂铺子新上的胭脂抹在脸上,能不能显得自己容颜更娇艳的姑娘罢了。
即便徐姑娘的本事比一般男子都要厉害些,可也不必如此为难自己。
叶怀轻轻摇头,往自己的厢房的方向而去。这些都是徐姑娘自己的事。若是徐姑娘自己想不通,自己这个外人,就是再怎么劝说,结果也只是惘然。
徐德音回到厢房的时候,心中还回想着叶怀的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