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母亲,我将来也会做母亲,我很难想象母亲抛弃自己的孩子需要什么理由。家铭不许你看孩子,我相信这只是个结果,至于理由,想必你自己更清楚。”
方若谨在听到李振清斥责曹燕妮的话之后,前后想了两天便想明白事情的原委。她不由得同情起厉家铭来,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被自己的妻子耍了个干净彻底,也真难为他忍下了这口气,一个人带着儿子过了这么些年。她想起春节回老家的时候,他带她爬小黑山,站在那棵小松树下,他淡淡地告诉她,在他的婚姻出了问题时,他曾遭受过前所未有的打击。
方若谨突然很心疼这个男人,这个曾让他仰望的男人,原来他也会受伤,原来他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原来他也有软弱的时候。
她很庆幸,如今站在他身边的是自己,她可以守护他,不让他再受伤害。
此时,曹燕妮听了方若谨的话,作为厉家铭的前妻,她很震惊。
曹燕妮原是瞧不起方若谨的。十多年前的厉家铭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个从山村走出来的凤凰男,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流行这个名词,但在她的眼里,那个男人不过比林州劳务市场等人挑选的农民工多了张耀眼的文凭,虽然他有着高智商,却永远也洗不掉裤腿子上的泥点子。
他对物质生活极容易满足,对她这个公主下嫁有点小心奕奕,就连他们的新婚之夜的那个仪式,都是在他慌张失措中完成的。
可是他,仍是发现了她曾有过男人。
曹燕妮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男人不但有高智商,还心细如发。
那是他们婚姻糟糕的开始,虽然她哭着解释过,那是自己青春年少时犯的错误,厉家心也貌似原谅了她,但是他心中究竟是怎么看她,她最后在决定离婚的那一刻,才终于明白了。
那个时候她对厉家铭没有一点愧疚,她可以说是恨厉家铭的,只是,当她听母亲说,厉家铭回蒙山了,又结了婚,她才突然想看看,这个当初帮了她,又让她利用了一遭,却在最后把她逼的狼狈离开的男人现在过的怎么样。
但是,她的现任丈夫马长伟却并不这样想,他说:“亲爱的,我想去蒙山投资了,你该去探望你的儿子了,对吗?”
每当马长伟用这个调子说话的时候,就说明她没有商量的余地。
见到方若谨之前,在曹燕妮的想像中,以厉家铭现在的地位应该会找个更有背景姑娘,毕竟他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他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使在官场上,他的年龄也占据了相当的优势,他最缺少的,便是一个强有力的背景支持。她觉得他至少不会找一个比自己背景差的女人。
但是当她拿到关于方若谨的详细资料后,她突然笑了。
她觉得,厉家铭永远脱离不了凤凰男的影,在被一次婚姻伤害后,然找了这么不出奇的姑娘,甚至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
特别是那天在新海岸酒店匆匆见了那姑娘一面后,曹燕妮从骨子里发出一种轻蔑。所以,在今天面对方若谨的时候,她是用俯视的目光来观察她的。
曹燕妮对方若谨的话并不生气,她觉得这姑娘奚落自己的神情太一本正经了,和厉家铭说话时候那刻板的样子真像。
她有些夸张地“噗”的一笑:“方小姐,你也不用教训我,我和厉家铭的恩恩怨怨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她在心里冷笑,但愿这只小白兔能在那只大灰狼身边永远安好,如果那天他翻脸了,把她吃的渣都不吐出来,她才会知道厉家铭是怎样冷酷的一个人。
但她脸上却仍是一抹明媚的笑靥:“我现在不过就是个母亲,我想儿子了。”终于,曹燕妮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倒底想要什么?说说你具体的要求吧。”方若谨有些慢吞吞地说。
“我想见见儿子。”曹燕妮面容一整,干脆地说道。
“方小姐,我将在三乡市投资,当然是不可能说走就走的,厉家铭不让我跟儿子见面,如果被外人知道了,多影响他的形象?儿子也渐渐大了,他总有知道我的那一天吧?那有儿子不认自己母亲的?怎么说那也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骨。所以,我觉得还是从现在开始培养我们的感情更有利于他的成长。您说是吗?”
曹燕妮说起这些话来非常认真,也句句在理,方若谨听起来也是极赞成的。
如果曹燕妮要求探视权,和厉家铭打起官司来,那他百分之百会输,就算他不管结果如何,但凭事件本身的影响,对厉家铭也是一场形象危机。
此刻,方若谨才慢慢体会到厉家铭当初要求隐婚的含义。
但是,这婚是隐了,终究纸于包不住火,特别是昊昊这样一个半大孩子成天跟在她身边,早晚会被人知道的。
曹燕妮目前只说看孩子,并没有说讨回监护权,她也确实没有资格阻止。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也要征求昊昊的同意。”方若谨想了想,又接口道:“曹小姐,说到昊昊,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家铭好歹是昊昊的爸爸,你用孩子的监护权来威胁他,不是太让人齿冷了些?即便您不怕人言,那昊昊呢?你不怕将来有一天昊昊知道了会恨你吗?”
听到威胁这个词,曹燕妮的脸色瞬间转暗:“方小姐知道什么是威胁吗?”曹燕妮冷哼一声,垂下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