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上弃了祭天典礼而去,自古何曾出现过这等惊世骇俗的大事?百官眼看着皇上远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孟理初站在原他沉思,太傅悄悄挨近云熹身边,“云老弟,这下子麻烦了,你可有对策?”
云熹苦笑着看向他,“对策,我只盼这把老骨头能看到儿女们平平安安地活着,这就是我余生最大的奢望了!”
床上人面白似雪,秀眉依旧斜飞入鬟,柔润的鼻倔强高挺,透明的唇瓣似有意识地地紧抿,身弱也不减飞扬睿智之气,只是如今这份锐气已悄悄渗进珍珠般的柔和光泽,娇媚,孱弱,惹人爱怜,可是这一切让人心动神驰的转变,却不是因为他而起。
他遽然放下纱绡,纱绡一浪一浪地轻轻落下,缓缓遮去了那张倾国倾域的娇颜。
“皇兄,你看,要不要去信给清歌?”
他大步离开寝殿,仿佛是要逃开一个让他窒息的空间,安圣紧随其后出来。
“不,现在南蛮的战争正如火如荼地进行,这时告诉他这样的大事,定会搅乱他的心神,要么他就会不顾一切地赶回来,要么就是他在战场上心神不宁,不管是哪种情况,万一造成什么结果,朕和你都担待不起。”皇上举手否决了她的提议。
“那么……”安圣还要再说。
“既然有你在京师镇守,朕想清歌是放心的!”皇上突然耐人寻味地道,“你生过若风,有经验,其他人朕也信不过——这些天,你就多费心吧!”
迷迷糊糊地醒来,似乎睡了一个好觉,觉得神清气爽,脑筋清明。
安圣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谴责的眼光看着我,我不知道我明明昏倒了过去,怎么又得罪她了。
朗乾对我倒是温柔体贴,让我感动得稀里哗啦,终于把这孩子教得出师了,想不到我初次为师就有这么大的成就,真是——佩服自己!
朗乾只说我参加大典,体力不胜负荷才昏倒,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我也没多疑心,的确,那么冷的天让我站上一整天,没死就是我命大了。
“绮罗,”安圣帮我系上狐皮暖裘,看我一脸无所觉的样子,忍不住叫我,我偷笑,早看出安圣想要跟我说什么又不愿开口,我略施小计,她就忍不住了。
安圣送我回府,她脸上重重阴影,竟然没有丝亳笑意,送到府里临分别时,她好好地叮嘱了我一番.让我摸不着头脑。
“记着,从今天开始,宫里要是给你送了什么吃的,穿的,用的一律不许用,更不许亲自去碰,知道吗?”
看着安圣一脸严肃甚至狰狞的样子,我也感觉到不对,脑中一转想到——“怎么,我昏倒不是自然的?是,是什么人下毒害我?”
安圣一愣,没想到我想到这上面去了,哭笑不得,“总之,你听我的话就没错,千万不要碰,饮食方面一定要让你的贴身丫鬟紧紧把关,不要让陌生人接触,出门也要带上侍卫,别再迷糊了!”
最后一句话她简直是用吼出来的,我连忙捂着耳朵,拜托了,我又不是聋子,干嘛叫这么大声?
“好嘛,我听就是了!”
嘴里答应着,心里却着实狐疑,又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年关近,西域和南蛮同时传来战事大捷,西域蚩昊把清歌的努车带到战场上,成功地阻遏了一些少数民族的蠢蠢欲动,彻底压服了他们。而南蛮战场上,清歌将努车改造后装在船沿,击毁了数百艘敌船,一时间令敌人闻风丧胆,纷纷退居荒岛,不敢再行挑衅。
消息传回京师,举城,其时京师正赶上位于锡勒北边的伽罗国,位于西域西边的明斯国,位于东边的摩西国三个大国,以及为数不少的小国使节来京朝贺。囚为诸般好事凑在一起,皇上龙心大悦,吩咐内务府举办大宴,一时间皇宫内金壁辉煌,龙灯凤烛排列如林,绣幕飘曳流苏fēng_liú,玉炉内麝香飘传数里,连那冬天里青葱依旧的树木也都缠上了锦绣华缎,皇宫里瑞气氤氲,祥光罩定,人人喜气详详。
不知道怎么回事,皇上竟然允许我待在府里给朗乾和南若风上课,我乐得轻松,朗乾上课认真如昔,只是更加体贴,上不到几分钟,就要我休息一下,南若风也收起捣蛋的兴致,好似拔去了椅上长的牙齿,规规矩矩地安坐在椅子上。
大宴那天,朗乾和南若风身为新一辈太子王爷,都要代表天日出席,因此皇上就给我放了一天假,我正在府中与云蓝他们查账打发时间,宫里突然给我送了一张粉红色的喷香的请柬。
拿着请柬我一时不知该不该理会,这时,每日必来的安圣过来了。
“怎么站在外面发呆?”安圣怪道,瞟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恭敬的小太监,不在意地转向纪情,“赶紧把你们王妃扶进去。”
“不是,你看这个!”我把请柬递过去。
“这个,”安圣轻蔑地冷嗤一声,“我也收到了,这群女人大概无聊得快疯了,每年年关都要办一次这个赏花宴,以为天下女人都像她们那样无所事事。”
“这么说,我可以不去了?”我一笑,顺手把请柬交给纪情,再从纪情手中取过一块白玉递给候在一边的小太监,“你回去吧,娘娘垂爱,原本不该拒辞,只是我这些天身体不适,不取再吹冷风,还望娘娘明鉴!”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