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宫羽？”闻言欧阳行玩味地看向刁小三，说道：“刁小三呀刁小三，你一个唱莲花落的，原本以为你顶多了也就跟茶楼的说书先生交流一下经验，没想到跟胭脂巷的姑娘们也常有业务往来嘛。你倒是给我说说，这十三宫羽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一屁股坐下，刁小三扇着风，说道：“你知道个屁，我们丐帮和胭脂巷的姑娘关系向来友好，我还撺掇着采薇姑娘成立一个胭脂帮呢！到时候我们男女搭配，干活嗖嗖的！”

看到刁小三一本正经地模样，欧阳行哈哈大笑：“你可真是笑死我了！那帮姑娘成立帮派有什么用？”

“情报搜集啊！跟你说，确切消息，这一次石府诗会的诗题石崇早已经泄露出来了。要不然那些秦晋书生哪有那么大把握？凭什么走得器宇轩昂？”

欧阳行摸了摸鼻子，试探着问道：“胭脂巷姑娘透露的消息？那，那……那诗题是什么？”

刁小三小看了他一眼：“我不告诉你，你不是本事大着呢吗？又是有辱斯文又是宵小之辈的，他们就是提前准备，三天能憋出什么东西？”

“不告诉我拉到！”

……

石府之内，一切都已经准备齐全，各地的书生都已经落座。此时正直七月，一应美食正应季，所以除了螃蟹、羊羔等特殊食材，其他大家能想到的东西都被归置到了酒桌之上。鲈鱼熊掌，燕窝调羹，看上去琳琅满目，免不得让一些寒门书生垂涎三尺。

既然是诗会，既然少不了酒。

赵国崇文，饮酒风尚也跟各不相同，松江地区喝松江酒，浙江喜欢喝花雕，京师这边喜欢黄米酒，永平地区喜欢喝桑落酒，易州有易酒，大名府的刁酒焦酒，济南地区则风尚秋露白酒，长清地区则因为前朝女诗人李清照流行清照酒，泰和人喝泰酒，绍兴地区喝豆酒……这还是光说赵国，到了晋国那边，除了名扬整个红脉星的汾酒、竹叶青，还有普通百姓们喝得柿酒枣酒等等，秦国好战，喜欢喝烈性酒，烧酒，二锅头等等都不错，而贵族们喝的雪酒，金华酒等色泽剔透，甜度更大一些。

今儿这么多人来，吃饭也就罢了，毕竟各地的菜式都上一些也就罢了。但是饮酒却容易众口难调。管家预备的时候，还颇为踌躇，请示要不要查明户籍，按地方上酒。石崇则有些恼怒：“全上状元红不就得了？”

管家一听：“怎么忘了这么个喜庆酒！”

于是各地举人齐聚一堂，开坛的状元红美酒飘香。

只是天气太过于燥热，脚底都在蒸着暑气。

陆续的，太学的老师，各部各寺的主官包括王恺也都陆续前来，石崇这次不敢托大，亲自出门迎接。

终于，赵皇在车马簇拥之中也来到了石府。

红地毯上留下深深的两道车辙，让旁边看着百姓十分心痛。

赵皇今年二十七，正是年轻气盛之时。然则于深宫之中思虑万千，锻炼得他脸上全然没有一丝年轻人的傲气与得意，有的是一种极为沉稳老成的低调。

此时天气炎热至极，也不知道怎么的，半边天明晃晃，半边天灰蒙蒙，夹杂着暑气，烤制得一应荷花都蔫了。就是石崇都忍不住燥热，专门吩咐了两个小厮在自己身后扇风。赵皇却云淡风轻，从车架探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身上不见一丝汗珠。

赵皇扶着龙头下车时，冷不丁被那龙头给烫了一下。然而手指一颤，并没有小姑娘切菜伤了手指一般冒失地扔刀，依旧稳稳扶着龙头下了车。

文武百官赶忙低头行礼，赵皇笑道：“众爱卿平身。今儿是大家饮酒聚会的文雅日子，大家切莫因为我扫了兴致，权当我也是一个附庸风雅的读书人便罢。”

说完赵皇四处寻望：“欧阳行呢！那可是我的师弟，进京也有些时候了，我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呢！”

这话一说，各地书生脸上都有些不自在了。原本还想着能一瞻龙颜是极幸运的事情，此时却免不了要抱怨出身卑微，天道不公了。凭什么一个臭小子就能得到皇帝的垂青？如此想着，大家更是觉得一会儿要在诗词上把欧阳行狠狠踩在脚底才行。

石崇赶忙上前答道：“还未上帖，或许是生病不能参加诗会了也说不准。”

赵皇眉头一皱：“这怎么能行？石爱卿专门为他举办的诗会，他就是生病了也不能推脱。派人去请！”

石崇得了这一句话，心里妥帖了不少。王恺站在一边，闭目养神，不多言语。

欧阳行没来，大家就都坐下了，赵皇一坐下，便皱了皱眉头：“石爱卿，今儿这天这么热，你怎么也不给大家伙儿预备些冰块解暑。也太小家子气了。快快快，吩咐人上冰！”

这话说的理所应当，仿佛是石崇请客吃饺子忘了备蒜一般。

听到这话的人心里却都是一惊，在场的足有五百多人，就是一人一斤冰块，那也得五百斤。现在是七月份，就是皇宫地窖里，也没有多少冰块了。而各地冰商更是守得紧，价格节节攀升，现在一斤冰都炒到了一千多两，比波斯地毯都要贵上无数倍，五百斤至少也是五十万两银子啊！

一些寻常大族家里，早就已经断了冰。而赵皇却偏偏要石崇预备，大家闻言都有些发愣，纷纷看向了石崇。

石崇听到这话就愣了，大有一种年年打鹰，今年却被鹰啄了眼睛的感觉。今儿这场面，原本是他预备着捧杀欧阳行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