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柯兰在暗处抹了把冷汗,再晚个半步,就要被抓个现行了,不过他很快又翘起嘴角暗笑起来:“事情似乎开始变得有意思了,这个林启在这样的处境下,还能绝地反扑,差点把我都绕进去,确实有些低估他了呢。他真得只是个记者那么简单么?”
金柯兰离开酒店,回到自己的住处,这是一栋位于卢普区的公寓,当然这并不是他的房产,而是他用另一个身份租住的,一个跟他名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身份。
他觉得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甚至是一门艺术,另一个身份名字也叫金柯兰,但是所有证件,包括驾照、社保号等等,都能证明这完全是两个人,住在这个公寓里的“金柯兰”完全是个正当的、富有正义感的律师,而且这个身份是“真”的,因为他真的去考了律师执照。
生活中他是个热情开朗的人,遇到邻居还会主动去跟他们打招呼,并展示自己的律师身份,闲侃一下法律条文,最后说如果邻居有需要可以随时找他,然而实际上他接的唯一一个案子就是林启的贩毒案,这还是他自己一手策划导演的。
他沉浸在这样的戏剧里面,有时演得太像,甚至会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现在已经差不多快半夜十二点了,金柯兰给自己煮了杯浓浓的咖啡,为了不惹人怀疑,平常他很少工作得很晚,即使“出差”的时候,也会刻意让邻居知道,搞得好像真得是去见他的当事人似的。
但是今天晚上不行,他感到自己遇上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这么多年来,他遇到过的对手多如牛毛,可以用“强劲”来形容的,不超过五个,所以他必须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首先,他还是联系了情报部门,情报部门有两个主管,负责情报收集整理的行动组组长李查德和负责情报分析的调查科组长厄尔默,金柯兰给李察德打了个电话,让他把酒店的监控录像统统发给他,他要亲自过目。
李察德当即照做了,只是最后咳了两嗓子,支吾道:“劳文斯今天过来了,你知道的,他这段时间一直盯着这个姓林的事,我只能全部汇报了。”
“知道了。”金柯兰挂断了电话,骂了一声,这个李察德是个精明圆滑的人,盯着自己安全部主管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出了这么大的失误,他肯定巴不得全公司都知道,只报告给最高峰统战部的劳文斯还算是留面子了。
劳文斯也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一年前刚刚调到北美芝加哥总部,看起来像个只会在属下面前耍耍威风的无能之辈,不知道是怎么被董事会看上的。
金柯兰打开电脑,网上已经有视频新闻,说警方成功拦截了希尔顿酒店的一起恐怖袭击,并发现了相当于500公斤tnt当量的定时炸弹……
金柯兰“哧”了一声,劳文斯一直想在下属面前立威,这次自己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估计很快电话就会过来了。
果然,脑海中余音未了,手机便“嗡嗡嗡”振动起来,金柯兰接了起来:“嗨,劳文斯。”
“你怎么做事的?你这个部长是不是不想干了。”电话一通,劳文斯就在电话那头吼道,声音雄浑粗壮。
“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我会很快摆平。”金柯兰漫不经心的解释道,劳文斯对下属确实有生杀大权,但是高层的人事调动必须经过董事会同意,他金柯兰混到今天可不是溜须拍马上来的,所以因为自己一次失误劳文斯就在他面前大发淫威,他也完全不理会。
“你知不知道这次事情让我们在科比诺家族面前很被动,你知道奥德里奇是个什么样的人……”劳文斯唠唠叨叨一连训了好几分钟,金柯兰开着电脑玩红心大战。
最后劳文斯说道:“其他事情你这边先不用理会了,全部精力放到那个中国记者身上,他关系到整个集体的未来战略,明白么?”
“好的,我知道了。”挂断了电话,金柯兰冷哼了一声,要不是你啰嗦这么长时间,我恐怕都已经有线索了,关掉游戏,便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查看监控录像,从林启进入希尔顿酒店开始,每一帧都不放过,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这工作无疑是枯燥至极的,金柯兰抿了口苦咖啡,尽量保持亢奋的精神状态,原本酒店的房间里是有自己的监控,但是林启很机警,一进去就找到破坏掉了。
也确实没有看到林启离开酒店,甚至没有离开房间,只有两个酒店的服务生敲过房门,不过很奇怪的,这两个侍应生都在房门下塞了什么东西。
这两个侍应生,一个是女的,穿着服务生的衣服,不过可以看出身材很姣好,另一个是高大的男子,金柯兰拉近镜头,模糊的像素下,他们似乎都是塞了个信封模样的东西。
金柯兰当即又给李察德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发现这点异常,李察德打着哈欠说:“发现是发现了,不过我这边主要是情报汇拢,这个情况我是跟厄尔默提过的。”言外之意,是让金柯兰去找调查科的厄尔默,不要打扰自己睡觉。
金柯兰看他无精打采的模样就来火,憋着怒气问道:“我知道了,酒店过道的监控处理掉了吧?”金柯兰是非常谨慎的人,进入希尔顿酒店时,有意避开了酒店监控,要么就是避开正面,但是36层过道狭窄,监控摄像头又是广角的,难免会拍到自己,只能让李察德把这段监控从酒店的记录里抹掉。
“当然了,这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