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新鲜了,跳到墙头,又往向另一个方向。
正是她偷被子的那个小院子。这院中火光甚亮,屋里每个角落都点了一盏明灯,照得屋中亮晃晃的。但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大概是去吃饭了。
这屋里素得很,唯一的颜色便是屋角摆的一盆粉色的茶花。大概是屋里长燃着火盆,才能让茶花开在这个季节里。
这个季节里开的,本只有腊梅这等毫不怕冷的花,刺骨的暗香穿过双层的窗纸,轻轻地挠着她的鼻子。她掀起珠帘,走到卧室里,博古架上放着些小玩意儿,依旧是素得很,床上的被子已被人铺了回来,屋里若有若无一股暖香,味道倒和大师姐身上的有三分相似,如此看来,此间目下住的,应就是那夜里两个仆妇说的“不知哪来的小娘子”。
她从卧房中走出来,往屋子另一头走去。那尽头本是个书房,摆了些时下流行的书,桌上放着一对镇纸,可惜房主没留下半个字。
左手边靠窗的地方却放了个奇怪的台子,这台子相当老旧,带着些下九流的粗野气,与房中其它雅致的家具格格不入。台子一边有个盒子,盒子里乱七八糟是些布条,布条中却有个东西闪闪发光。
银锁伸出手来,拈住一角,把它提了上来。
是一块玉,质地并不算上乘,题材亦是普通。但是工匠手巧,将它雕得圆胖可爱,莹润通透,银锁拿在手里,实在是不想放下来。她想了一下,自怀中掏出一角碎金,塞在了这块小东西原来的位置。
她歪头小声道:“我瞧就是这个价啦。”
往后退了两步,她把小玉坠放在怀里,跳上了房梁,查看四周有什么能躲藏的地方,忽然又觉得那么小个东西放在怀里容易掉,最后拿线栓了,绑在了手腕上。
处理妥当,她悄无声息地从屋后的窗子跳出去,又在这宅中寻了许多能躲的地方,最后满意离开,去找向碎玉。
她走在空无一人空空如也广袤无垠的连绵屋脊上,忽然想起来忘记看一眼这家的主人长什么样子,随即又觉得正事要紧,吃鸡蛋难道还想着看看下蛋的母鸡长什么样子吗?
皇城城墙甚高,别地城墙多以黄土夯实所筑,此地乃梁朝国都,巍巍百年,历经四朝,不论皇城宫城或是外城,城墙都以大块条石青砖垒起,城墙高耸,守备森严,绝难攀登。
然而银锁常年往来光明顶,上百丈悬崖如履平地,自是趁着守卫不注意,就窜了进去。她像影子一样跟着来换班的人,贴墙跟了进去,翻上房梁。
前一班的看守从她正下方走过,这一班的看守正在入口旁的小屋里收拾东西。银锁趁着这个空当钻进去,从铁栅栏前的房梁上吊下来,轻声道:“大师伯。”
向碎玉抬了一下眼睛,看到是银锁,轻轻点点头。
“谁把你弄这来的?”
向碎玉轻轻动动嘴唇,声音细如蚊蚋,“我的一个朋友,南平王。”
“那我放心了。师伯,我每天来看看你,若你没有危险,我便不现身。”
向碎玉点点头,问道:“见过你大师姐吗?”
银锁道:“我去了乌山,大师姐早跑了,寒儿说她来建业找你,你却没见过她吗?”
向碎玉摇头道:“她轻功不如你,又不懂得躲一躲,一定摸不到这里来,我曾叫她去寻……”
他话刚说一半,两人忽听那守卫直起身来。
银锁赶紧跃上房梁,躲在靠门口的角落里。那守卫站在向碎玉牢前,对他点了点头,就盯着门口,侧对着向碎玉站着一动不动。
银锁出不去,正打算等下一班换岗,向碎玉忽道:“小兄弟……”
那牢头甚是年轻,倒也当得起小兄弟的称呼,他听见向碎玉叫他,很是恭敬地答道:“向师父,是要喝水吗?”
向碎玉点头道:“烦请给我添点水。”
他往外递出水罐,那牢头接了过去,给他倒满水递了回去。他接过之时,抬眼望了一下大梁,银锁果然已经不在那里,不知是如何消失的。
她今日的任务都完成得漂亮,打算犒劳自己,提前回去睡觉,白天再去花几个钱,买大师姐的一线踪迹。
银锁打算得好好地,美美睡下,翌日清早就跑了出去。每座城里都有那么几个酒肆赌坊,每个酒肆赌坊里都有些专门卖小道消息的人,只要有钱,他们定然就会告诉你。
她撒完钱,又去干无聊的盯梢活动,觉得实在无聊,便将金铃的剑j□j赏玩一番。
剑身上有两个篆体铭文,写做“悲风”,她喃喃嘀咕道:“干什么起个这么不吉利的名字……”
剑光清冷,倒是和金铃很像。她哼了一声,把剑插回鞘中,骂道:“大师姐冷冰冰无情无义,同你一模一样。”
她摸了一下脖子,被这把剑划伤的痕迹现在只剩下浅浅的白色,心中不忿却愈合不了。
悲风何其无辜,默默躺在她手中替金铃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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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王晚间又不在家,王妃招呼金铃一起吃饭。春姐多了个心眼,吩咐厨房再多做一些,终于够金铃默默连吃五碗。
王妃见她饭量恢复,着实放下一颗心,吃完饭又拉着她去散步洗澡。
金铃静静坐在水池里,脸颊被水雾熏得嫣红,王妃拿着一个水瓢,舀着水慢慢从她头上浇下来,忽道:“怎么还没把你养胖呢?”
金铃道:“……我不知道。”
王妃又问:“哎,金铃……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