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用时安也就穿上了红黄相间的志愿者服装凌晨出动。
道路上的冰雪很快凝结成冰又厚又滑,湿冷的风细枝末节的钻进羽绒里直至与肌肤亲密接触稀释零摄氏以上的温度, 寒的就像无数细密的针扎。
绵延几公里的路灯下大家说说笑笑埋头苦干,甫一张嘴言语化成薄雾,每个人脸上被冻得通红, 时不时的搓搓手。
凌宗原本是不知道时安去铲雪的,他那天心情原本就不好,在周叶青家过个年二十八。
周叶青家没什么烟火气也没什么人情味, 一顿晚饭家政做完就连夜坐火车往老家赶, 那位水利专家也没说给提前放个假。
餐桌上,一行三人埋头吃饭, 夏俊为了缓和气氛,就说些学校的趣事儿,大部分是他做的窝囊事,和哪位同学起了冲突又看谁装十三不顺眼, 周叶青只是冷冷打断他,眸色严厉, 言辞谆谆, 她下定义说,“你就不能稍微懂点事?”
夏俊愣了下,百无聊赖的耸耸肩。
至此,餐桌终于安静了。
凌宗没吃几口放下碗筷去客厅看了会儿财经新闻, 也是心不在焉,来年选*举比较多,稍微人模狗样的都揣测他们是保守还是自由,经济策略大约走向,之后又说几个候选人影响不了走势因为他们国家的政治制度就是相互制约的如何如何。
凌宗一耳朵进一耳朵出,索性拿出手机来把玩,发现时安发了条动态,拍的是黑夜中大马路上厚厚的冰层,还有一张她裹得严严实实的笑脸,为什么是笑脸呢,因为她的眼角好看的上扬着,还用厚实的黑色手套比了个v。
凌宗勾唇笑了下,将照片保存到相册,然后准备回复,本来是揶揄的“丑不丑”,他删了,又输入关切的“冷不冷”,又删了,乏然间琢磨着怎么逗弄她,鬼使神差被周叶青叫了声。
他懒懒的回头问,“吃完了?”
他起身要走,周叶青盯着他手机片刻,面无表情的问他,“听你爸说你最近处对象了?”
凌宗不置可否,淡淡一笑。
周叶青一动也不动,语气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哪里的小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
凌宗将手机放进兜里,腿脚动了下,一瞬不瞬的看着电视里两位专家夸夸其谈,他淡淡说,“就一正常的小姑娘,家世很普通。”
言语甚至敷衍。
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雍容华贵的生活,长相也不如年轻时候清丽,早些年从凌魏国那里得到一大笔献金衣食无忧,之后和水利专家婚前也做了财产公证。这些年她又喜欢上了收藏,经常出入拍卖会,一幅齐白石的名画看不出名堂她出手也是干脆利落。
人年纪大了难免热爱珠光宝气,周叶青不能免俗,她身上的项链耳环珠子动不动价值上百万,设计的宝相菩提,加了如意和祥云纹路,钻石蓝宝石镶嵌其间,陈红翠绿双环绞合细节繁复。
周叶青“哦”了声,她只冷淡的交代,“那处的时候措施要做好,不要留下什么隐患。”
凌宗轻嗤了声,讨教说,“能有什么隐患?”
他笑眯眯的看向周叶青的眼睛,一副习以为常的混不吝,反问说,“像我这样的隐患?”
周叶青修炼的不急不恼,她笑了笑,“你心知肚明就好。”
就像寻常家话,她像想起了个什么笑话,轻哼一声说,“不愧都是凌魏国的种,你有的fēng_liú,凌况也有的风情。”
就餐结束凌宗匆匆先走,周叶青看见他的车在外停了半刻,不知道是不是和那个小姑娘打了个电话,脸上的神采多了几分。
周叶青摇头,大约觉得自己是个过来人。
铲雪工程比想象中的艰难,明明众人齐心花了一个半小时铲除大半,没想稍会儿大学纷纷扬扬不止,虽然灯光下的雪营造的氛围浪漫,但动摇的军心不可避免。
有些人索性撂下雪橇坐在雪地里休息补给。
时安的筋骨都有些酸痛,刚才还摔了一跤,好在反应及时不太严重。
怨声载道中她抬头望着星空,灯光下氤氲了一层雾蒙蒙的昏暗,都市中的星星更加遥不可及,只能被漫漫清扬的鹅毛大雪倾没。
大雪扬进了眼睛,她眨了眨,发现睫毛也冻上冰霜。
她晃了晃脑袋,然后摘下手套用餐巾纸擦了擦,整个人干爽几分。
道路封禁的终点有束远光灯投射进来,车灯一闪而过,来人安静的停车,高高大大的男人,逆着光的方向,双手插*进兜里,亦步亦趋慵懒落拓的走进铲道。
时安远远的认出了他,嘴角潜藏着一丝笑意,不多看,假意低头铲雪。
周遭人声聒噪,首先发现凌宗的是普惠控股体系的某个干事,神经大条的喊了声,“喂,凌总!”他大惊小怪的讨好着,“凌总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这样的高层激灵的大家人头攒动,蜂拥着涌到跟前。
凌宗没戴口罩,出气呼气都雾蒙蒙一片,脖子下意识的往羽绒里缩了点,到点停下,冲着大家得体的微笑。
他问候的假模假式,“大家辛苦了,雪下得有点大,我点了些奶茶大家待会儿暖暖手。”
众人打了鸡血一样喜笑颜开,众志成城喊了句声入云霄的“好”!
凌宗对群体的热情保持着理性的距离,热饮在室外经不住时间的碾磨,他待分发差不多结束,要来了把雪铲。
时安走到他跟前拎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