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心要气死我不成?”
姜离亦觉得不解,近来未见蓝止与哪位女仙有过来往,这一夜之间,怎的忽然就决定要娶妻了?
一心只容得下离鸢上神的他,也是会为另一人而动情的么?她终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上神要迎娶的是哪家的仙子?”
姜离这无心一问,恰似老君的灵丹妙药一般,瞬间治好了东陵的狂躁症,他神情一下子就舒缓下来,笑道:“蓝止呀蓝止,你竟然晃我,真是没想到,你这样正经古板的仙人,居然也会使这种损招?说吧,究竟你要娶的是哪位?昨夜与你同去月老府上的又是哪位?”
蓝止亦笑笑,故意卖个关子:“不消几日便可相见,现在何必急着知晓是谁。”说罢借口有事先行离开,只留东陵与姜离二人之中。
东陵其实猜得出,蓝止要娶的女子只会是离鸢一个,他始终不相信离鸢真的灰飞烟灭了,若真如此,蓝止定不会这样沉得住气。东陵自己也是关心则乱,若不是因为牵扯到姜离,他岂会笨到真的相信这流言,只是不知,蓝止将离鸢藏在何处,连他都瞒得这样彻底。
东陵仙君想起自己刚刚那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全叫姜离看了去,不知她心中会作何感想,迟疑了一会终于开口解释道:“刚才,本仙君以为与蓝止同去月老府上的人是仙子你,所以才……”
姜离苦笑一声,答道:“姜离自问从不曾入过上神的眼,上神又怎会那般待我,仙君你怕是想多了!”
东陵到底不忍见她伤心,忙道:“缘分一事不可强求,何必为不爱你的人伤怀。蓝止虽修为高深,却是个木头脑袋,几万年前就认定离鸢是这仙界最好的女子,根本看不到她那一身的缺点,她明明又懒又笨又色,怎比得上姜离你,才情绝艳,若非仙子你甘愿屈身于此,定是整个天界最难得的琴师。”
姜离怔怔望着笔架上蓝止握过的那只笔,轻声叹道:“何必为不爱你的人伤怀,仙君你做到了么?若是你也做不到,如何还来劝慰我?”
东陵叫她问得不知如何作答,若说做到,他今日怎会如此失态,若说做不到,正如姜离所言,他自己都放不下,又哪来的资格劝她放下?
二人一时相顾无言,终各自散去。
凤歌连日来都在校场监督天兵天将操练,这日终于得了空闲,想着已好些日子未见银姬,便打算去趟冥界看看。他连那身练武的装束都未及换下,就脚踩祥云凌风而去,不多时到了那黄泉入口,却见有诸多阴兵把守着,见了他竟纷纷上前阻拦。
凤歌亦知是何故,三界太平的日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不仅冥界,天界何尝不也加强了警戒,故而他也不恼,老实地让阴兵进去通报。
半晌银姬才跟在那阴兵身后出来见他,却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开口就质问道:“殿下不是说过,收了你那凤钗,你我就一刀两断了么,今日何故又来寻我?”
凤歌见她发上并没簪着那只钗,便问道:“既已收下,为何不戴上?那钗被你收在何处?”
银姬伸手在袖中摸了半晌竟没摸着,又把浑身上下全搜了个遍,最终一无所获,因怕他讨要,只得嘴硬地说道:“许是哪日不小心弄丢了罢,你已送了我,不会现在又来要回去吧?那我想法子赔你个一模一样的便是。”
凤歌欲言又止,终究不曾告诉她,那钗乃是他们凤凰一族的传家宝,天后承袭后就给了他,说是只有太子妃才资格佩戴,她却轻飘飘的一句弄丢了,就算是给他解释了。
还是心软到舍不得怪她,再贵重的珍宝与她相比,也只是个死物罢了,何况那凤钗除了她,他又能给谁呢?
身旁不时有阴兵来回巡逻,总归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凤歌问道:“多日不见,银姬现下若无事,陪我出去走走散散心可好?”未料想银姬当即拒绝了他:“殿下还是另选他人吧,我近来需修身养性,不愿出门。”
凤歌闻言欲笑,却强忍着,抬起右手看了看,低声道:“银姬大概是忘了,我若想你作陪,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来,若是不听话,说不定会带你去些你不该去的地方,比如在浴室里坦诚相见,抑或是床榻之上?”
有几个巡逻的阴兵明显乱了步伐,却兀自强装没听见。
银姬自然听得明白,他指的是那个同心双环,说什么为了保护她才给她下的咒,明明就是在威胁她。现在,只能勉强陪他出去走走了,虽说是被迫的,她还是有一种自己在背叛蓝止的感觉,唉,谁叫她是个心地纯良的好鬼呢!
冥界似乎寻不到一个适合约会的地方,谈情说爱的时候忽然飘来一个游魂,想想就十分煞风景。凤歌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离鸢曾饮醉酒的那家相思坊,只是不知凡间已过去了这么多年,那家小馆还在不在。
二人下到凡间显了身形又换了副相貌,凤歌凭着记忆找到那相思坊所在之处,如今这里竟依旧生意兴隆,看那规模也比原先扩大了两三倍,想来不论是战争或是和平时期,这酒色生意倒是全然不受影响。
恰如那日一般,几个姿容尚且不错的清倌在台上抚弄瑶琴,迎客的小子见他二人气度不凡,忙满脸堆笑地引他们入了一间上房,只是那心中难免腹诽,倒是头回见一男一女结伴来这等地方。不过来者就是客,只要给银子就成。
人间的酒再好,也摆脱不了那股子凡尘浊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