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流的神色,他就觉得不太可能。
“当然有思路。”回过神,清流扯了扯嘴角,还是没能做出一个微笑。所以她只能面无表情的,疲惫又无奈的跟威兹曼说道,“虽然不是很愿意承认,但是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可是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她一摊手,“我确定我没有失去任何时间段的记忆,而我没有印象的只有五岁以前的记忆。”
威兹曼有点明白了。
“所以……”
“所以那些刀剑的付丧神们。”清流重重的咬着牙,有点尖锐的问道,“难不成还是抱着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就这么上战场的吗?”
“……”
威兹曼无言以对。
这的确是个无解的谜团。
唯一的问题就是清流确定自己没有失忆,虽说十几年的时间里,对那么一两年的时间记忆模糊,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她坚持自己没有忘记,其他人总不能逼着她说自己忘记了。
“你说得对。”所以最后威兹曼也只能点点头,这么应和,“但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清流不说话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猜测。
是的,清流已经察觉了。有些时候,她会不受控制的露出另一种,有些咄咄逼人的状态来,但是自己却不会觉得有任何异常。也许那些刀剑付丧神口中,那个作为审神者在战斗的‘自己’,就和这种状态下的自己有关吧。
在流星街的时候,另一种状态的她,不是就很自然的接受了加州清光那一声声的‘主人’了……嗯?
清流忽然反应过来。
是哦。
她在流星街的时候,就已经非常自然的接受了加州清光喊她主人。
——然后就又忘记了。
被暂时遗忘了的威兹曼看着清流,发现对方的眼睛里,突兀的浮现了些许畏惧,对某种不确定的事物的畏惧。
“朝日奈?”他轻声拉回少女的注意力,有点担忧的皱起眉,“怎么了?”
“我……”
清流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像是有东西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说出口。
某种一定要遵守的条例,像是道德观那样强硬的,潜意识的制止了她把这些内容说出口。
“没什么。”清流只能低声回答,“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事。”
“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
威兹曼信没信清流不知道,但是为了让这个好奇心有点过分强烈的青年暂时放弃研究自己的不对劲,清流只能强行转移话题,跟他说起了其他事情。基本上等于讲故事了,聊聊妖怪神明异世界什么的,这方面她还是能糊弄一下这个足不出户七十年的宅男的【竖大拇指.j】
威兹曼也很配合的转移了话题。
一方面是知道清流确实不想说这些,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将来是肯定可以把这些挖出来的。
两个人继续乱七八糟的聊了一会儿,威兹曼起身准备离开。
“不要太在意那些弄不明白的事情。”他这样叮嘱少女,“有时候弄不明白,不是也挺好的吗?”
清流歪歪头,只是笑。
其实那些事情哪里是她自己想弄清楚呢,明明是真相连滚带爬的非要扑到她身上,让她不想看见都不行。
不想弄清楚,也不行。
清流觉得自己开始厌倦这种生活了,但是奇异的是她的大脑却没有疲惫。就像是她自己本身的意识和身体分成了两部分,她自己在抗拒继续下去,身体和大脑却已经对这样的生活习以为常,甚至跃跃欲试。
“好累啊。”
清流喃喃着说道,慢慢闭上眼睛。
梦境永远来的措不及防。
午后,茂密的树影倒映在整齐的桌椅上,阳光夹着风从大片的窗户外面涌进来,把白色的遮光帘吹得飒飒作响。
黑板上还残留着模糊的粉笔字,板擦随意扔在灰色的讲台桌上,和两支写了一半的粉笔紧紧挨着。
有人站在她身前,黑色长发及腰,整齐的穿着那一身丑爆了的运动校服,唇角微扬,漾出一个轻巧的笑容在梨涡里。那个人温和的看着她,抬起手将颊边的发丝挽到耳后,出口的声音轻柔婉转,“你想好了吗?”
“……”
她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和你原本的想法不太一样,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那个人并不在意她表露出来的抗拒,耐心的继续说下去,“总是要尝试一下不同的事情的呀,总是按部就班下去,那么漫长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不知道。”
清流听见自己开口,声音低哑,有些模糊。
“学姐,就算你这么说……但我可能会失败,一旦失败了,就没有机会了。”
她的语气好似坚定起来,清流却能感觉到胸口的紧张与蠢蠢欲动,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答应下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