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生活化的气息。
似乎是怕被人认出来,岑司祁没有下车,车子停下后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处楼洞给霍隆庭看:“我家以前就是住在那个单元,六楼。”
他抬起头,看向曾经属于他的家的那一层阳台,良久之后,无声地垂下了视线。他在这里出生长大,上大学之前的十六年都在这里生活,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现在父母奶奶都不在了,连房子都易了主,再来看也不过徒添伤感而已。
霍隆庭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有多问,示意司机开车离开。
那之后他们又去了岑司祁念过书的中学,是这个县里的县重点,岑司祁在这里读了六年书,四年前他成为这所学校建校以来第一个考上t大的学生,名字到现在还挂在学校门口的光荣榜上。
岑司祁有些得意地与霍隆庭解释:“我是我们那一届县里的状元,当时学校和县教育局各奖励了我一万块钱,我奶奶特别高兴,说我出息了,以后下去见到我爸妈也好跟他们有交代。”
他说着目光又黯了黯:“奶奶现在肯定已经见到我爸妈了,他们知道了我上了t大念了建筑系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霍隆庭握住了他的手:“为什么会想到学建筑?”
“我爸以前是他们厂里的土木工程师,我学这个也算是继承他的衣钵吧。”
霍隆庭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年前的那个夏天他在那间医院的走廊上遇到岑司祁时真的只是一时兴起,给他钱说白了也不过是看中了他的色相,要说他对岑司祁的遭遇有多少同情其实还真没有,他这样的人,腌臜事情见得太多性格也太冷血,并不懂得感同身受这四个字的意思,但是今天,亲眼来岑司祁出生长大的地方看过,他却第一次感受到了酸楚和不是滋味。
岑司祁才十九岁,比他的侄子还小,却要在父母双亡后小小年纪一个人撑起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在奶奶重病走投无路的时候逼不得已出卖自己,如果有其他的选择,他大概怎么都不会接受自己那肮脏的交易,刚才说起光荣榜说起县状元时,他是真正骄傲的,他也是他父母奶奶和学校的骄傲,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天之骄子,却生生成了被人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但人都是自私的,霍隆庭承认自己卑鄙龌蹉,他可以尽全力的对岑司祁好,给他物质上的所有,却依旧给不了他最想要的平等和爱,怜惜和同情也并不能与爱情划等号。
岑司祁笑了笑:“不说这个了,我们去吃东西吧,我答应了请霍先生吃好吃的,这顿就让我请吧。”
霍隆庭点了点头:“好。”
下午的时候他们从岑司祁的老家离开回省城,霍隆庭问岑司祁还有没有要去的地方,岑司祁犹豫之后摇了头:“没有了,这里就这么大,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去吧。”
其实他还想去坟上给父母和奶奶上柱香,既然回来了理应去看看他们,但又担心霍隆庭对这个有忌讳,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说出来。
当天晚上他们便搭飞机回了京,岑司祁在飞机上就睡着了,连着被折腾了两晚他确实累得够呛,这会儿靠在霍隆庭身边很快便撑不住闭上了眼睛,霍隆庭帮他换了个姿势,让他把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抖开毛毯给他盖上,维持着半边肩膀有些别扭的姿势,安静地看起了杂志。
飞机落地时已经快到十一点,被霍隆庭小声叫醒的岑司祁揉着眼睛坐直了身,霍隆庭活动了一下已经被压得有些麻木了的肩膀,提醒他:“到了,要下机了。”
岑司祁很不好意思道:“我刚睡着了……”
“没关系。”
霍隆庭起身拿了随身的行李,牵着还有些迷糊的岑司祁下了机。
上车之后来接他们的司机问霍隆庭是不是直接回家,霍隆庭看了岑司祁一眼,点头道:“回去吧。”
岑司祁没有多想,一直到车子开进某高档小区的地下停车库,他才反应过来霍隆庭说的回去是回的他自己的家。
将近两年的时间,霍隆庭每次约他都是去锦江花园,岑司祁很清楚自己不是第一个住进那里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所以他并不喜欢那个地方,霍隆庭不去的时候他一般也不会过去,但是现在,霍隆庭把他带回了家,带回了属于霍隆庭的真正的私密空间。
这是一套独门独户四百多平米里的湖景大平层房,是霍隆庭一个人独居的地方,他很注重个人私隐,从来不会在家里招待朋友,岑司祁确实是他第一个带回来的客人,虽然他并不打算告诉岑司祁。
“很晚了,今晚你就在这里睡吧,先去洗个澡。”
岑司祁有些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霍隆庭提醒他他才回过神,胡乱点了点头,抱着霍隆庭给他的干净的睡衣进了浴室里去。
被霍隆庭压进床里的时候岑司祁依旧有些懵,霍隆庭轻笑:“偶尔换个口味,在这张床上做也不错。”
岑司祁咬住唇,瓮声道:“霍先生高兴就好。”
岑司祁实在太乖了,乖得霍隆庭都有些不忍心欺负他了,他把他人抱进怀里,温柔地点了一下他的嘴唇:“我们慢慢来。”
第十九章
五月底,将参赛作品的最终版图纸提交后,岑司祁长出了一口气,这三个月他和沈之禾花费无数心思,改了又改,到现在终于都结束了,接下来只用安心等待最后的结果就行了。
提交完作品的那天许久未在学校露面的宋严明给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