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无念和尚的捕快放慢了脚步,也没去推无念和尚,张浩元有吩咐,让他和乔美娘可以说话,那么就让他俩多说几句。
无念和尚着急道:“真的什么都没有问,我在堂上跪了半个时辰,可那个当官的却什么都没有问我,我当然也什么都没有招供了!”
可这种说法,乔美娘哪可能接受,她见无念和尚身上并没有新伤,她又叫道:“当官的没有打你?那你一定是说了什么,否则当官的怎么可能不打你!”
她喊这话的时候,尖声大叫,看无念和尚的眼神,几乎都已经到了看仇人的地步,在她的心里,种种迹象都表明,无念和尚把她给出卖了!
无念和尚冤啊,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为什么张浩元会一句话都没问他,而他这个当事人都搞不清楚,那就更不要指望乔美娘能相信了!
差役猛地推了一把无念和尚,道:“先进牢房,有罪没罪,是不是要放你,都由县尉大人决定,你就老老实实地待着吧!”
无念和尚被押进了牢房,他还在隔着栅栏门大叫:“美娘,你要相信我!”
差役转身到了乔美娘的牢房门口,打开牢门,把乔美娘提了出来,嘿然笑道:“你们不是装不认识么,现在不装了?走,去见县尉大人!”
乔美娘猛地想起,对啊,她可是和当官的说她不认得无念和尚,自己是刚才太着急了,所以才喊他的,可他怎么就回答了,这不就露馅了么,难道说自己蒙了,所以犯下了错误,而无念和尚也蒙了?
事实上,无念和尚现在也蒙着呢,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搞清楚,为什么当官的就不给他一个装硬汉的机会呢?他还在大叫:“美娘,你要相信我!”
他这么指名道姓的喊,乔美娘就越发的愤怒,因为无念和尚越表明认识她,就代表她先前说谎骗官府了啊,再加上无念和尚竟然敢“当面撒谎”,所以乔美娘恨死他了!
“无念,这个缺了八辈子德的东西,老娘算是瞎了眼睛,当初怎么就看上的你……”乔美娘彻底翻脸,在出大牢时,还不忘回身痛骂无念和尚。
无念和尚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个情况,啊?
乔美娘再次被押到了二堂,这回张浩元的态度就变了,可不象是对待无念和尚那样了,乔美娘一进二堂,刚被按跪在地上,张浩元便断喝一声。
张浩元道:“罗乔氏,你是怎么杀害亲夫罗保昌的,速速招来,否则大刑伺候!”
乔美娘嗓音尖锐,叫道:“冤枉啊……”
“就知道你嘴硬,来人啊,掌她的嘴,先掌二十!”张浩元不等她一句喊完,立即就这么下令。
立即就有差役上前,噼啪就打了乔美娘两记耳光,差役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两个耳光打下去,直打得乔美娘头晕眼花,几乎都要被吓死了,这当官的怎么说打就打啊!
“停,让本官想想,嗯,你一个女流之辈,本官当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怎么害死罗保昌的?”
张浩元及时叫停,既让乔美娘知道,嘴硬是没有好下场,又没让乔美娘受重伤,以免她胡乱攀咬,受了重伤的犯人可是什么话都敢说的!
别看只打了两记耳光,还剩十八个没打呢,但就只这两记耳光,一下子就把乔美娘给打明白了,无念和尚肯定是招了啊,以堂上这个当官的脾气,不说直接就开打,自己只不过叫了声冤枉,就打了两记耳光,而无念和尚什么伤都没有受,那不就等于是说他直接就招供了么!
乔美娘心中气苦,无念和尚不坚持一下,可能是因为他不想受皮肉之苦,而且,就算无念和尚招供了又能怎么样,他顶多就是个不守清规的出家人罢了,又不至于砍头什么的,他当然招的就快了!
但是,张浩元问的话,乔美娘却是不能招的,因为他问的是怎么害死的罗保昌!
乔美娘哭道:“县尉大老爷,民妇没有杀害亲夫啊,都是那个无念贼秃诬陷民妇的!”
“你说不是你害的,他也说不是他害的,那是谁害的,难不成是本官的害的?”张浩元重重哼了声,又问道:“那么你和无念和尚是怎么回事儿,说吧,本官要对照一下你们两个的供词!”
乔美娘这时候还是不肯招,她道:“在小度寺中,那无念贼秃调戏民妇,民妇誓死不从,偏巧碰上了两位捕快老爷,救下了民妇……”
张浩元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叫好,嘴巴真是硬啊,有意思,有段时间没有碰上这么嘴硬的疑犯了,不错不错,这案子审起来有些味道了!
他正想再使出些别的手段,忽然外面有差役来报,说罗保盛回来了,还带来了那个叫刘富贵的绸缎庄掌柜。
张浩元看了乔美娘一眼,道:“罗乔氏,看来你不懂朝廷律法啊,告诉你,只要人证物证据全,就算是没有你的口供,也一样可以结案的,你自管嘴硬下去吧,看看有没有什么用处!”
他命人把罗保盛和刘富贵一起带了上来,当两个人进入二堂时,张浩元打量了一下刘富贵,这人五十来岁的年纪,叫着很普通的名字,长相也普通得很,微瘦,留着山羊胡子,小眼睛不大,看上去挺精明的。
罗保盛和刘富贵一进来,就看到乔美娘披头散发地瘫坐在地上,脸颊红肿,一看就是被掌过嘴了,两人心中都是一哆嗦,看来县尉大人的脾气,不怎么好啊!
张浩元不和他们啰嗦,问刘富贵道:“你和罗保盛认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