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林海、过雪原,动如脱兔、健如苍鹰,渴饮不冻泉、饿猎獐鹿熊,生于山长于斯的雪鹰们行进在多坦岭的崇山峻岭中如鱼得水自不用过多担心。
年轻的心总是向往激情,高汉也很想跟雪鹰们一起潇洒一回,可惜不行。
驴子能爬山但不愿意没玩没了地爬雪山,并且还是带着重要累赘顿毗咖和一些与他有关杂七杂八的重要零碎一起爬,所以高汉只能选择绕道。好在驴子的脚程也相当了得,行期不见得会比雪鹰长。
“原来他们竟与木马突厥人一样皆乘木马滑跃,怪不得我的手下都说恶灵飘忽如鬼、只见白影不见人踪,如此确实便捷,也着实骇人。”
跟着高汉有幸见识到雪鹰神采的顿毗咖成了问题宝宝,一路喋喋不休问个不停。高汉拿他当三陪,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发时间。
“我管那东西叫滑雪板,不算什么高科技。”
“这明明就是木马,不是什么滑雪板……”
经过一番辩论,高汉总算从顿毗伽那里弄明白了这滑雪板还真不是现代人的发明。
早在很久以前居住在漠北深山的部族冬季出行的时候就在脚上绑上木板、手拿铁条撑滑,他们称之为木马,突厥统治时期便把黠戛斯、都播、骨利干等利用这种工具出行的异姓部落统称为木马突厥。
“他们身上绑着筒样的东西就是什么?怎么用?”
“那叫掌心雷,怎么用我不告诉你。”
“小气之极……”
顿毗咖一点没有当俘虏的自觉,净往紧要的地方打听,结果自然不会如愿。lt;gt;
“啧啧,竟浑身长满鳞片,跑的还如此之稳、如此之快,也不知这畜生是什么种,你从哪……嗷——”
鸹噪的顿毗咖好死不死地说到了驴子身上,还管驴子叫畜生,这还得了?
驴子暴怒,猛地一个急停,正说到兴处的顿毗咖冷不防咻地一下被耸了出去,人还在半空驴子就追上了,两只前蹄拄地身体回旋、尾朝前头朝后一蹄飞起。
“嘭”
“嗷——”
顿毗咖又被生生踹起一丈多高,整个人好悬没被踹折了,沙包一样翻滚着嗵地一下扎进了一个大雪包。上半身齐没,只留两条腿耷拉着一动不动,这下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你个憨货,要把他踹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高汉笑骂着拍打了驴子一下,驴子则得意地回了一个欠揍的眼神:没事儿,驴爷有数着呢。
把顿毗咖从雪扒了出来,高汉查了查,还有气,就是驴子这一蹄子踹的太准也太损了,裤子被踹成了开裆裤,两腿之间血污一片那点零碎全没了,比刀刮的还利索。
“丫的,太狠了。”高汉狠狠瞪了驴子一眼,给顿毗咖上了点止血粉,然后用银针刺穴之法把他扎醒。
“嘶——可痛死我也!”顿毗咖转醒之后下意识地向下摸去,满手血而且好象有点空荡荡地,“没了,都没了……”
“嗯,恐怕以后你得蹲着撒尿了。”高汉沉痛地向顿毗咖证实了这个不幸的消息,然后很没义气地指着驴子说道:“要报仇你找它,不关我事。”
“嗬嗬……”
顿毗咖看着一付无辜模样的驴子张着大嘴嗬嗬了半天,最后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lt;gt;
兵没了,官没了,就连作为男人最后的尊严也没了,世上最悲惨的结局莫过于此。
“你该,谁让你嘴欠非得瞎打听呢?”
高汉把顿毗咖从地上拽起,用绳子牢牢绑到驴子背上。
“这下你也消停了,快给高老爷跑起!”
沿多坦岭东麓向北便是夹在金山和多坦岭之间,狭长、向西一直通往葛逻禄踏实力辖地的山地草场,因其地多生白杨而得名托普铁热克。长达百里的托普铁热克山间草场除了养育了无数牛羊和人口,还是一条连接大草原和西胡的绿色通道。
每年夏秋时节,无数商队由西胡诸地向北经过夷播海、多坦岭到达玄池,在斋桑补充给养之后经托普铁热克北行至多罗斯水,转向东沿金山南麓出北庭到北方草原,北方草原的人也大多由这条路去往粟特等西胡诸地,盖因这条路虽地险人稀,但行程较近,受盘剥、劫掠较少。
商道也即是兵道,斋桑城和游牧地托普铁热克位于连通东西的咽喉位置自然有人惦记。历史上,塞人、铁勒、匈奴、柔然、鲜卑、突厥等多个部族都曾占据这片丰腴、紧要之地,如今的主人是葛逻禄踏实力部,踏实力也正是凭借这条商路才得已发展壮大,成为三姓之首。
在托普铁热克这条绿色通道上有两颗璀璨的明珠,一个是草场东部的戛晊镇,一个是位于草场西部的踏实力重镇——斋桑城。这两座城镇是游牧为生的踏实力部仅有的两个农业区,也是踏实力屯兵以及征收商税关卡所在。
驴子载着高汉和半死不活的顿毗咖跑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头上到达了戛晊,此时的戛晊城头飘扬的却是鲜红的星旗。lt;gt;高汉他们在叶密里大战顿毗咖的时候,冯归带领万余重兵拿下了此城,以为征伐踏实力的大本营。
不大的城池多出万余大军显得十分拥挤,但秩序却井然有序。
戛晊虽然重要,但城小地狭,踏实力在此驻兵不过五百。在轻易击溃最初的反抗后,冯归把高汉的那一套照搬了过来,广泛发动受压迫的民众和氏族对死忠于踏实力的势力进行了彻底清洗,并由他们临时接管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