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呐——”
一念未绝,头晕目眩的顿毗咖大吼了一声,身体晃了晃扑通一下栽落马鞍。
“叶护!”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人从地上扶起,只见顿毗咖摔的这个惨呐,脸着地鼻子先遭殃,整个塌下一指,腮帮子被尖石豁开半边,白肉外翻血淋淋的让人惨不忍睹。“叶护、叶护——”
众人大惊,对着顿毗咖就是一通猛摇。
“吁——”良久,顿毗咖醒了,虚弱地抬眼看了看众人,“#@%¥@……”
满口白牙被磕的没剩下几个了,说起话来满嘴漏风根本听不出个数。
“什么,叶护你说什么?”
又是一通猛喊、猛摇,没办法,游牧人处理问题就是这么简单粗暴,没得细致可言。
“我特么不被你们摇死也得被你们气死!”为了避免不被猪队友不明不白地搞死,顿毗咖忍着巨痛拼尽全力说清楚了一个字:“撤!”
撤?撤去哪里?
笨,当然是回家!
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仇以后再报。
哦,那还等什么?就趁处木昆人杀出来之前咱们赶紧跑吧。
好!
到底是同一部族的人,谋落的数十位首领用眼神迅速达成了共识,叭唧一下丢下虚弱的顿毗咖转身就跑。
“撤,带上所有的肉食撤——”
“我%¥
这些猪队友的表现把顿毗咖彻底弄崩溃了,只来得及含糊地怒骂了一句便两眼一翻又昏死了过去。
好在踏实力的骑兵们对顿毗咖是忠诚的,不仅牢牢护住了顿毗咖,还从那些疯狗一样的谋落人手里抢下了不少冷冻的马肉。
全线溃败比的就是谁比谁快,全是骑兵踏实力人拥有绝对的优势,跑的那叫一个快,一刻钟之后便把所有谋落人远远抛开。
叶密里四门皆封,城上的人追击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远去。
“我们赢了?”
“是的,我们赢了。”
一切恍若了隔梦,梦醒时分一切又显得那么不真实。
“我们赢啦——”
全城为生者庆,为死者泣。没人去理会城下的残兵,他们是曾经想置自己于死地的敌人,让他们自生自灭就好了。
攻守之战,叶密里占尽便宜,死伤甚小,而敌人的伤亡却百倍于己。身为代都督的悦般启深知这场胜利成于固守,但胜于天狼。
没有天狼军的袭扰和最后那惊天一击,叶密里赢的绝对不会这么轻松。可是这只是赢了一仗而已,以葛逻禄人的性子,吃这么大的亏绝对不会善罢干休,待明年春暖花开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到时叶密里怎么办?悦般人怎么办?
“高帅,天狼军,你们在哪里?”
倍受悦般启惦记的高汉当然不会任由战争就这样结束,在联军逃跑的那一刻高汉命令天狼军紧盯着踏实力人衔尾追踪,而他自己则带着雪鹰穿越雪原抄近路截击。
相比雪窝无限的雪原,还是河道好走一些,所以所有葛逻禄人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原路回返。谋落人的步兵较慢,被踏实力人落下数十里。半路插入的天狼军则行在两者的中间,不显踪迹只是跟着。
顿毗咖是一时急火攻心迷失了神智,其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由自己人带着跑了一天之后除了说话还略有含糊外已无大碍。
重走来时路,顿毗咖心中五味杂陈感触良多。
又一日,行至一处河弯,正是河道崩断大军初次被阻之地。
想及当初的义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样子,回忆起东征路上与所谓的恶灵和谋落人斗智斗勇、直到惨败远遁的点点滴滴,强如顿毗咖者也不禁一边走一边悲从中来。
“嗬嗬……”
顿毗咖在马上仰视苍天泪流满面,这一败威名扫地、谋落离心,这一败声势无存、外邦觊觎,踏实力难了,顿毗咖难了,恐怕又将回复夹起尾巴作人的日子了。与前两次相比顿毗咖这次是真的是痛哭流涕、伤心欲绝。
“嗬嗬……”
似乎嫌他不够惨,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只小小雪球突然灌进他那大张的嘴里,狼嚎一般的呜咽就此被打断。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