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真假不论,此时此刻大军急需一位能够服众的主帅,而先前杀伐果敢现在又能悲天悯人的顿毗咖便是不二人选,必须捧。
一阵歌功颂德劝慰之后,顿毗咖终于“回心转意”收回了成命,并顺理成章地重掌统帅之职,这一回他才算成了三军真正的主心骨。
“承蒙诸位抬举,顿毗咖无以为报,愿与诸位永结兄弟之盟,从此同生共死!”
连番做作的表演很成功,顿毗咖趁热打铁与各部结盟,其实是把所有谋落部落都揽上了自己的战车。
“多谢叶护抬爱……”谋落人也知道顿毗咖的表态并没有多少诚意,但事已至此除了附和并无他法。
好话说尽机锋露,接下来该轮到正事了。
“各部按帐下兵数造齐长梯,有怠慢者战后全家为奴永在奴籍。此战不留备军,除守护大营之骑兵外,全军压上,务于天黑之前拿下叶密里!”
紧张忙碌了一上午,全军午时进食,午后三刻准时列阵于前准备攻城。
有巫者与顿毗咖共同主持杀马祭天,全军以血涂面,号角连营、战鼓如雷,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士气和杀气也节节高攀。
“屠城,这帮葛逻禄杂碎竟然要屠城!”
城上的守军从城下大营祭祀的细节中看出了问题,心中原本的恐惧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是极度愤怒。屠城令,不管反抗不反抗敌人都要屠城,这时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么?
“战!战!战!”
敌人的猖狂和霸道彻底激发了全城誓死抵抗的决心,包括老弱妇孺在内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在悦般启和部下的分配下每面城墙之上参战或者间接之人都达到了两千余人,数量上已然略超联军,士气也不弱于对方。
城外,按惯例折腾一番后,顿毗咖立于高台之上手持染血狼旗直指叶密里:“攻下此城屠城三日,缴获财产、女人全军将士自取!”
说多了都是废话,只有这一句对葛逻禄人的胃口。
“杀——”
泱泱六千谋落人每二十人一具长梯飞速接近四面城墙,雪雾飞溅,杀声直冲霄汉。南城是主攻所在,顿毗咖这回没藏私,留下数百骑兵之外其他千余踏实力皆作为骑射手率先发动了攻击,一时弦声不断、飞羽如蝗。
“稳住、躲好!”悦般启在城上连连怒吼,“敌兵射手体力有限,待其力尽轮换之时再反击!”
诚如悦般所言,除非想把自己玩废了,或者指挥者脑子进水了,否则再娴熟的射手连射几轮之后都必须要停下缓解手臂的肌肉。而且这是战场,对敌压制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需要整齐划一地集体行动。
顿毗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为保证进攻的连续性一千骑手被分成了两队,一队在前一队在后轮次射击。轮换时调整站位、管束坐骑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尽管不长,但这个空当便是城上箭手反击的最佳时机。
城上守军大多为奴隶和平民出身,箭术不如葛逻禄人精湛,但这时只需要漫射便可,用不然太高的技巧。人数不如对方,但胜在居高临下射程要远于仰射的骑射手。所以第一轮互攻下来,城上略有小胜,踏实力骑兵伤亡数十,城上有墙可挡只伤及数人。
“后撤,后撤——”
嫡系受损顿毗咖心疼不已,况且骑射只是为了压制城上给步兵靠近争取时间,用不着把老底搭上。
“哦——敌军骑射退啦!”
没有弓箭的威胁城上压力大减一片欢腾,所有人第一次觉得敌人所谓的强大似乎并非难以战胜,唯有悦般启深知这是一个小小的前奏,更大的考验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