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阁罗凤和诚节的人全部到位,高汉率领四百早就磨刀霍霍的两蛮族人出发了。剩下一百来老幼蛮人被留下守寨子,一百多蛮军替代了他们的位置。
蠢肥的雄波被蛮军簇拥在最前面,由几个两蛮族人打扮的蛮军用特意做的滑杆抬着走,惊恐不安地享受着这种超级待遇。他可是今晚行动的重要人物,万不可有失。
一个时辰后,越析大营遥遥在望,稀疏的火把映衬下整个大营沉静一片,就连哨楼上守夜的士兵也全睡着了。
不怪大营守将如此松懈,其实这里的每个人都清楚,他们就是第二波炮灰,他们只希望由山前山后两个军营延缓南诏军一天半日而已,所以根本就没有固守待援的想法。如果命不好,南诏先于自家大军到来,他们能做的只有跑。
离营还有不到二里时高汉下达了第一道命令:“都给我喊起来,声越大、越惨越好。”
“救命啊”
苛巴最听话,扯着嗓子就号上了,吓得雄波差点从滑杆上摔下来。
“救命啊”
厉的喊叫立时打破了黑暗的宁静,没有队型,也没有约束,队伍乱哄哄地开始以最狼狈的姿态向大营狂奔。雄波的滑杆待遇也到头了,被蛮兵们扯下来架着跑。
高汉不知道这里的守将没有坚守的打算,也顾忌着营中的五溪蛮和穿山蛮两族的族人,为了避免越析人迁怒于两蛮部没有拖住南诏军从而在逃跑之前大开杀戒,高汉是想利用雄波的特殊身份诈开营门,进去先把两蛮部的人保护起来。
“什么人?”
哨楼上的人从睡梦中醒来,惊恐地对下面喝问到。
“我,是我!”
雄波上场了,几个蛮军用火把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地方,以便让上面的人看清楚他和周围的蛮人。
“前山的营寨被大水冲毁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快点给我开门!”雄波按设计好的台词跳脚大叫着。
南疆多雨,而且说不上下到哪块,有时这边晴空万里,别的地方却是大雨倾盆,山洪滑坡是常见的事儿,所以哨上的士兵也不怀疑雄波撒谎,只有觉得雄波这是恶有恶报的报应。
“你们都跑回来了?”
正是破晓前最黑暗的时刻,哨上的士兵只能看清雄波周围的一小块,确认是雄波没错,而且他身边的人都是脏兮兮的很惨,除此之外就只能听到下面乱哄哄的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叫喊。
“谁知道跑出来多少,别特么问了,快点给我开门!我要累病了你们哪一个也别想活!”有蛮兵在用刀抵在背后,冰凉、阴冷的死亡威胁促使雄波杀猪般的嚎丧起来。
哨上的士兵不是不想开门,也都知道雄波在诏里虽然不受待见,但人家毕竟是诏主的侄子,为人阴狠、歹毒,如果得罪了他,日后自己以及家人都得不着好。不过他们开营门得有将领发话,否则一样没有好下场。
营外叫喊不断,营内早已经闹翻天了。
成天提心吊胆的守将线离在营外喊声刚起时就醒了,第一反应不是整军迎敌,而是组织人赶紧跑,马上跑!
等听到不是南诏打来而是雄波逃难回来后,线离大声咒骂了雄波几句,然后让各级军官赶紧把屋里的女人都送回去。
深知两蛮部强悍的线离气急败坏地对不太愿意送人的部下大吼道:“两部回来了,要是看到他们的女人都在你们屋里肯定得找你们拼命。先把他们哄进来单独安置,武器全部收缴上来严加看管,等天一亮要打要杀就由不得他们了!”
线离打仗不行,镇压奴隶却相当在行。
“妈的,雄波这混蛋回来了,真让人头疼。”线离骂骂咧咧地安排完营里的事儿来到寨墙上向下察看。
线离所部不是越析的直系,而是下属大部,对于雄波他也打怵的很。
“线离,你特么快点让人开门!”雄波一眼就看到了线离,一点不客气,在他眼里线离部的人不过是高级一点的奴隶而已。
营外的人在高汉的示意下安静了下来,表现的跟奴隶见到主人一样恭敬。
线离阴沉着脸命人下到寨下,再三确认是蛮横、霸道的雄波带人回来了,不是南诏打来后才一摆手让人打开寨门。
“两蛮部的人先到西南营落脚,武器一律上交,敢有喧哗者杀!随意乱走者杀!”
营内的士兵刀弓平举如临大敌一般分列两边,把一众蛮人引进了寨子。
雄波在几个蛮兵的簇拥下走到线离面前大声叫到:“女人,马上找几个女人来伺候伺候我,这大水可把我吓死了。”
“这个……”线离迟疑了一下,心里大骂:才回来就在两个蛮部的人面前提这种要求,你这肥猪想作死吗?
那些陆续进寨的蛮人听到雄波的叫声不走了,都聚在门口向这边瞅来。
见线离不答话,雄波抡起肥大的手掌就抽了线离一个耳光,“让她们伺候是给她们脸了,你特么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线离挨打却不敢出声,只能恨恨地瞪了属下一眼让他们赶紧把两蛮部的人带走。两蛮部的人当然不肯,就在门口与士兵推搡、争吵。
有点入戏的雄波一指身边的两个随从,“你们俩去给我抓两个女人过来。”
“遵命,老爷。”
高汉和苛巴笑着应下了,转身进了奴隶营。时间不大,两人从奴隶营中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人呢?”雄波火了。
“都在,但没人愿意来。”高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