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远来需要先行交接,以免误会。诚节只带两名护卫入营,随阁罗凤出迎的高汉总算看到了让吕季倍加上心的诚节长的是何等模样。
诚节,这是个在历史被忽略的人物,唐人之所以知道有他,是因为南诏之主皮罗阁娶了他的母亲诚节夫人,从而彻底与白蛮融为荣辱与同的一体,并奠定了称霸的基础。
此时的诚节年方一十九岁,虎背熊腰、白袍银甲,剑眉斜额、眼若单凤,挺鼻方口、面如白玉,掌上亮银锤、胯下白龙马。比阁罗凤少了些世故却多了些英气,这英姿神采端地如画中人一般,很符合高汉心中古代战将的形象标准。
“好人物,好风采。”
高汉不禁爱才之心大起,难怪吕季会为这个外甥不遗余力到处拉赞助,如果不论出身,光看这英武逼人的外貌,诚节便隐隐盖过阁罗凤一头。
当然,能否胜任大位可不是因为长相,主要得靠才能,没接触过,高汉也不知道诚节此子到底如何。但是,光看诚节手上那一柄亮银锤,高汉觉得他至少可以算得是一位猛将。
锤,奇门兵器之一,诚节这把更奇,鸭蛋粗细的铁柄长逾近丈,柄尾如枪,锤体如人头大小,顶端还伸出一根尺长的四棱尖刺。如果这不是唬人的玩意便是噬血的凶器,能掌控得了这种奇兵的人武力会弱?
两下尚距数十米,诚节便把亮银锤挂到得胜勾上,甩蹬下马牵马上前,然后单膝参拜。
“征北二路先锋官诚节奉诏主之命,率军一万精兵来军前效命,这是军令与兵符,请严御使、高师叔、军帅查验。”
诚节行止中规中举,让人挑不出毛病。阁罗凤望着诚节眼底闪过一丝异色,神情含威不露并没接话,似想摆摆二路元帅的谱儿。
高汉心里对诚节这个帅小罗凤作何想直接走上前去接过了军令和兵符。
“你……”对高汉这种越俎代庖的行为阁罗凤气的牙根直痒痒,严正海倒无所谓,现在高汉就是把大营闹翻天他也不带管的。
军令是皮罗阁所下,诚节所带一万人中有七千是补允给阁罗凤的,两千是押运粮草的,只有一千是归诚节这个先锋官管的先锋营。
所谓先锋就得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探明敌情、接战打头阵,撤退时阻敌断后。即是一个苦差事,也是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好选择。可惜,尽管诚节顶着二世子的名份但不算谪系,以皮罗阁和阁罗凤这对父子的心计,诚节在阁罗凤手下吃苦是必须的,建功立业却是未必。
皮罗阁在军令上明明白白写着一句话:一切听从二路元帅指挥,违者军法处置。
这便暴露了皮罗阁的心思,或者说皮罗阁压根就是想清楚地向诚节暗示什么,否则先锋本就完全受军帅节制,何必画蛇添足地再另行强调这一点?而且在现在南疆动则数万甚至十数万人的战场上只给诚节一千兵作先锋,是嫌诚节死的不够快吗?
读完军令,高汉看了一眼诚节,从他平静的表情上看不出对此有何不满,或是早有心理准备。
“先锋营士兵来自何处?”
诚节愣了愣才回道:“尽属白崖。”
“哦。”高汉有点明白了,“起来吧。”
“诺。”诚节恭敬地站了起来,身高只比高汉矮了一拳。
“好个后生仔。”高汉一笑,然后走了诚节的身后,从马上摘下那柄亮银锤。此锤要比预想的轻些,却也有百二十斤重,而且材质不似一般银铁。
高汉耍了几下舞出一片锤影,别看这玩意是钝器,但是上阵杀敌沾上即伤、挨上即死,“这是什么做的,何人所制?可有相应锤法?”
见高汉似比自己更加力大,诚节两眼发亮,赶紧恭声回道:“此锤和锤法是我幼年在一处山洞所得,不知是何方高人所留。往常只是参照功法自悟,日后还请师叔多多指教。”
“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叔,那就不能让你白叫,指点指点你是可以地,就是不知道你能吃得了苦不?”高汉大大咧咧地说到,端足了师叔的架子。
这个小师叔派头是真大呀,不过好象有两把刷子。诚节嘴角抽了一下,“诚节有个外号叫武痴,为武道什么苦都吃得。”
“那就好。”高汉乐了,随即转身把手上的军令和兵符抛向阁罗凤,“其他兵马归入大军一起行动,先锋营由我带了,你着人即刻起草行文报于蒙帅处。”
“……”
全场愕然,不当监军作先锋,这是要闹啥子?只有严正海若有所思,诚节心中则是狂喜。
见阁罗凤忿然不应,高汉眼珠子一瞪:“你有意见?这种小事需要我亲自向我师兄汇报不成?”
阁罗凤不知道高汉想干什么,总之是与自己期望的不符,但一想到凌晨时分父王派人下的密令,让他不可忤逆高汉,阁罗凤便不得不忍了。
“师叔请便,但先锋之责理应不失。”
“这不消你说,但非先锋之责我可不尽。”高汉白了阁罗凤一眼,然后强横地对诚节说道:“准你所部休息半日,备齐三日口粮后随我出发。”
“诺!”诚节欣然领命。
这半天不耽误事儿,两军相合需要安排归建,大军扎营也需要准备,等他们忙活完了,估计得到下午,那时先锋早把大军甩到后面去了。先锋离大军不可超过二三十里,远了消息传递不及时,近了起不到预警作用。
先锋也有自己的先锋,是为斥候,这种岗位自然非蛮兵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