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汉在守规寨一呆就是就是半个月,可把姚州城内的吕季给急坏了。成天躲在屋里从不出门,就怕寒星杀他。每天盼星盼月亮地扒在门缝后面向外张望,盼着高汉早点回来,好快些上路。可嘴上的大泡起了一茬又一茬,就不见高汉的人影儿。
这一天,吕季是实在憋不住了,怒气冲冲地找上了严正海。
“明天就是会盟的日子,高汉这小子上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这岂不是要误了大事?”
严正海瞥了他一眼,“高汉是你雇的吧?我还想管你要人呢。”
“呃……”
严正海的反问让吕季清醒了不少,之所以找上严正海,是吕季一直觉得高汉跟他走的较近,实际上高汉就是自己找来的帮手,跟人家没半个贝币的关系。
“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什么麻烦回来啊,吃我的、拿我的、勒索我的,除了保我一条命外,他还做过什么对我有宜的事儿……”
吕季无语了,却没想过在他成功用霍氏威胁了杨敬之后,杨敬为什么还向他举荐高汉?
示弱?吕季曾经这样认为是过,并也为之洋洋得意过,但他太不了解杨敬了,那也是个不能吃亏的主儿啊,在向他推荐高汉那一刻起,吕季悲惨的际遇便已经注定了。
“在我眼里,世上的人只有三类:敌人、朋友还有亲人。对待亲人,咱们得无微不至。对待朋友要心胸坦荡,对待敌人就得象秋风扫落叶,打击到死!这是我的人生准则,希望也能成为你们的。”
这半个月,高汉一有机会就向新弟子们灌输这种思维模式,都快把正在苦练本领的弟子们听魔怔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洗脑。
“先生,您这准则似乎跟墨者的宗旨不符啊……”
很有思想的张宽代表大家向高汉提出了疑问,结果被高汉一顿臭骂给骂回去了。
“死脑瓜骨,不知变通!墨者兼爱没错,但那是广意,在具体行事上还讲究‘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你怎么就没领会呢?啥叫利?首先得明白一点,我们墨者是正义的不?”
“是!”没有人会否认自己是非正义的,特别是以天下为己任的墨者,弟子们的回答那叫一个坚决。
“既然咱们是正义的,那么敌人就是非正义的,就是害,打击他们便是除害,便是保护自己以及自己的朋友和亲人,这就是最大的利!所谓‘摩顶放踵、以利天下’也不能敌我不分,对不对?”
“对、对吧……”弟子们犹疑了,高汉这么一说似乎也对,但爱无差等的思念早已经深入墨者之心,此说好象与之有所冲突。
高汉早就把他们的表情看在了眼里,自然也明白他们心中所想:“爱无差等,那是对天下大同的追求,可不是现在能够实现的,你们的师长以前没跟你们讲过咱们墨家千年来所受的劫难为何?”
杨承流离南疆日久,年青时也实践过墨者爱无差等的理论。当然,也撞了一脑袋大包,对此感悟颇深。
“巨子说的没错,咱们墨家以前是有些太想当然了,对现实估计不足,也太过急进才造成墨学不显的恶果。要知道在春秋战国时期我们墨家无比荣耀,就连儒家孟子也不得不说: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于杨,即归墨。”
“荣耀只说明过去,不代表未来。”高汉慷慨激昂地接口道:“但是,爱无差等错了吗?没有!那是为人者的最高境界,我们墨者就是要以此为最高理想,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这一目标而做的铺垫。纵受千夫指,终不悔初志!你们能不能做到?”
艾玛,最高理想都出来了,这还有啥可质疑的?
“能!”就一个字。然后,为了最高理想拼命学习、苦练技能。
“娘的,可算搞定了你们这帮小赤佬!”
没人处,高汉使劲儿擦了一把汗,这就要一起混了,不统一思想那可是不行地,既然墨者都是一群只为他人不为自己的人,那这个他人由自己来扮演岂不更好?
再者,将来要回墨家接受考核,不拉起一帮支持者也是不行地,新任巨子要是光杆司令那可要闹大笑话了。墨者再清高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和欲1望,这就难免有好恶之心,高汉在原世混过职场,对这些门道自然门儿清的很。
杨承可不象那些小毛头好唬弄,想的相当长远,“这一代巨子特别的很,很有杨朱学派一毛不拨的精神,这也是我墨者眼下所缺的,这大概就是墨志子前辈选他的原因吧?希望他能引领我们墨者重振复兴大业……”
半个月时间对有些没事儿爱瞎想、度日如年的人来说何其漫长,但对干劲十足、充实无比的人来说这时间是怎么也不够了用的。
在众人为最高理想奋发向上之际,卓不二来了。
“先生,后天就是会盟的日子,严御使请先生回去。”
“哦?还真够快的。”
高汉从一堆刨花子中抬起头来,不想亲手实践这些器械,但过程不能不知道,否则怎么指出人家的不足之处?所以高汉一直以指导者出现在制作现场,其实就是个给人打下手、还不时提点修改意见的高级小工。
“都布置妥当了吗?”
“先生放心,一切都是我、雷万春兄弟、南霁云,还有严正海五人商定的,保证万无一失。”
卓不二的回答很坚定,整个人也透着一般子高昂的精气神,再不是那个埋头读死书的书呆子了。
懂得放手的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