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汉每天越野仍不忘观察悟了,发现自打薜幽栖来了之后,悟了比以前开朗了不少,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禅定修炼,其他时间里相当活跃,有时甚至还跟高汉他们一起跑上一跑。
“搞什么鬼?不装破戒僧了?”
悟了对高汉的疑问只回了一个白眼儿,随后远远地离开了有咬人倾向的高汉。
“我擦,跑的好好的,你干嘛去?”
“绣花!”
“……”
别说,悟了就这一点好,除了问急眼了不开口外从来不打诳语,他说绣花还真就是绣花。
一群有马不用非得背着负重狂跑的蠢蛋,后面跟着一群撵着主人狂奔的驴马牲口。最特别是当中还有两头一路狂颠的小毛驴,其中一头的背上坐着一个光头小和尚,在拿着绣花针往大红的绸布上绣鸳鸯。此情此景,你说和谐不和谐?
“我擦,这是要成东西方不败的架门儿啊!他在给自己绣嫁妆?”
这一行怪得不能再怪的人让官道上过往的路人无不侧目,指指点点的也让高汉实在受不了了,跑到悟了的跟前声泪俱下。
“算哥求你了,你不考虑自己的形象,至少照顾点佛祖的面子吧?咱能不能只跑不绣了?”
没想到悟了气定神闲地完全没把违和当回事儿,“我不是和尚,形象不形象的关佛祖何事?再者,心中有佛处处皆佛,跑是佛、绣非佛?”
“……再怎么着你也得慈悲慈悲地为身下的毛驴想想,它驮着你跑不得累死?”
“我以轻身术御之,累不着它……”
“让你别绣就别绣了,你特么跟我废什么话!?”高汉一把把悟了从驴背上扯了下来,“想绣也成,你给我滚到车里面随便绣,不然滚蛋!真当老子好脾气了!”
为了杜绝悟了在驴背上绣花的恶习,当天晚上没肉可吃了的高汉就把那两条毛驴给宰了,向驿站借了两口十刃大锅,请在驿站里的所有人大吃了一顿驴肉火锅。
“那是我们的驴……”悟了弱弱地为冤死的驴儿们叫屈。
“算坐我的车钱了,记住,这驴都是为你而死。”高汉的回答相当有力。
“没驴我可以骑马。”悟了不甘心背这黑锅,试图顽抗。
“敢?骑哪匹我宰哪匹,宰没了以后我就骑你!”高汉霸道地打消了他这个不良念头。
“罪过,罪过,你是真魔障了,切勿执迷不悟。”
“在这儿等着我呢。自从你见到我的学员们后便一直看不惯我的所作所为,是不是?”
悟了愕然,无言以对。
“对你来说,沉默就是默认了。所以你今天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故意恶心我,想以癫狂之行正我癫狂之举?”
悟了低下了头,还是不说话。
高汉冷冷一笑,强行扳起了他的脑袋,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以前咱们有过生死之交,所以我视你为兄弟,也幻想过以后把你当兄弟,所以你恶心我的事儿我权当你是好意。”
“我……”
悟了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高汉失望地松开了手,“不管你是谁,想要干什么,我今天告诉你句实话:小爷受够了成天猜来猜去的日子,今后不会由着任何人对我指手画脚,天王老子也不行!懂我意思不?”
悟了无声而又有些沮丧地点了点头。
众弟子中卓不二和祝震阅历最为丰富,看着今晚高汉如此对悟了,互相看了看对方,点了点头,从此便对悟了多了几分在意,再不以小师叔的身份来对待他。
“菩提本无树,有树尘自来……”薜幽栖在远远地在一边长叹了一声,不知是为高汉,还是悟了。
从嶲州到泸津关共有一百八十余里平坦官道,大概每三十里一驿,高汉他们一天一驿,六天后,便顺利到达了泸津关。
一到此地,高汉便让卓不二张罗备船,私下里对卓不二和祝震说:“咱们只需在这里修整一天,我估计以寒星亡命奔逃的速度,怕是会先咱们过河去了。再者,咱们不能由着事情牵着咱们的鼻子走,需要破局便得打破一切常规,按咱们自己的节奏行事。”
“诺!”
事情不出高汉所料,当天傍晚,追捕寒星的大队人马陆续抵达了泸津关,与高汉他们汇合到了一起。
看着众人无奈的表情,高汉就知道寒星和归崖子走脱了。高汉无意与何应虚等人交集,拉着无相进房间单独叙谈。
说是叙谈,但高汉不出声,只端坐在榻上静静地看着一脸风尘的无相,似乎想从无相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气氛被他弄的压抑的很,一点没有故交重逢的喜感。
无相被看毛了,轻咳了一下想要开口。
“开口之前你得想好我需要知道哪些事,最好把话编圆了,否则咱们友尽!”
高汉的话冷嗖嗖地飘进无相的耳朵里,让他为之一僵,“出家人不打诳语,我对施主言无不尽。”
“那我提醒你一下,悟了的身份。”
“从前相告如实,贫僧不知其他,以我一介番僧的身份也可不能知道其他,薜幽栖薜居士或许知道一二。”
无相的回答极其中肯,高汉不得不信他的说辞,逼供计划就此宣告失败。
“说说追捕的事吧。”
一提这茬儿,饶是无相高僧也不由得气粗。
追捕的人不少,计划的也好好的,可是因教派不同根本就不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各自为政都是轻的,有的人甚至还故意设置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