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深、雾蒙蒙,有人再向鬼门行。
山谷下面是葱郁的古林,合抱粗细的古树遮天蔽日。朦胧间,高汉感觉自己没被摔成肉泥,而是掉到了林间一张不知什么人、用什么材料做的、异常坚韧的大网上。
“还好……”
“啪”
紧随高汉掉下来的悟了在半空中就吓晕了,正正落到了高汉身上,把盲目乐观的高汉狠狠地砸昏了过去。
大网一张分阴阳,祸福难料各有命。
“老和尚,你听听什么动静?”崖下不知名处传出人声。
“臭道士,咱们去看看吧,弄不好又是那些白熊掉下来了……”
离这不远的山谷某处有座茅庐,在高汉他们这边传来动静的时候,走出两个颤颤巍巍的怪人。
一个须发皆白、贲张的老者穿着一身布条,依稀可辨那是一件看不出本色的道袍。另一个老的头发都掉光了,白须却有三尺来长,长的跟南极仙翁似的,身上穿着一领同样破烂的袈裟。
最让人不解的是,穿破烂道袍的长发老者管穿破烂袈裟的秃头老人叫“臭道士”,而穿破烂袈裟的秃头老人则管穿破烂道袍的长发老者叫“老和尚”。
晕乎?怪哉?
这两怪人来到古林时,有几只白熊正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吭嗤吭嗤地往树上爬去,看样子是想爬到高汉和悟了所在的网上。见到两人到来,白熊们利爪一松,噼哩啪啦地全掉下来了。从地上滚起,歪歪斜斜都地跑到两人面前这顿拱扯,还嗷嗷直叫地向两人邀功。
“好啦,都有功劳。”
两人好生安慰了它们一下,从怀里掏出几颗红色丹药每熊一粒。
白熊们得了好处,一个个地趴在地上扭来扭去,看那神情有如抽了大烟似的极为享受。
两人打开机关,把高汉和悟了放了下来。一摸他们的脉,两人便都皱起了眉头。
“伤势再重也无所谓,可这两娃娃的情形怎么这么怪?”
“先回去用金针截之法给他们止血吧,等他们醒来自然知晓了。”
于是乎,重新拉好大网后,臭道士夹着高汉,老和尚举着悟了几个纵跃间便从古林中消失了,哪还有半点老态?
暂且放下高汉他们不提,蜀地这段时间的人口失踪案件,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戛然而止了。
资州银山镇的古渡口,一间食肆内,琴音缭绕,歌乐舒婉,轻快中却现几分惆怅。
曲终歌罢,杨敬和汪子华相对而坐、平心静气的交谈着。
“这次消除鬼子的事有劳汪公子了,也幸好有公子相帮,才数次解我于危难。”
汪子华一摆手,“娘子过誉了,汪某这条命要不是娘子几番援手恐怕早就喂鱼了。再者,能为我大唐的安稳做些事,亦是汪某的本分。”
杨敬轻笑道:“公子不怪我迷昏你的事儿了?”
“能以此明辨娘子的为人,汪某荣兴之至,何谈见怪?”汪子华正色地回道,“不过,我兄高汉对娘子误会颇深,娘子想跟他通好恐怕有些困难。”
“那个鲁莽的冤家。”提到高汉,杨敬一脸无奈,“顺其自然吧,倒是公子这一走,我却不好跟他解释了。”
汪子华从身边的背囊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了杨敬,“我要说的话都在这里,烦请娘子代某提交,到时他自然会明白事情的原由。”
“好吧。”杨敬认真地接了过来、好放,“公子此去要到哪里?”
汪子华站起来指着肆外那辽阔的江面,意气风发地说道:“我要学李兄太白沿江而下,阅尽江山无数,寻求天地万法,好不快哉?”
杨敬举怀相敬,“曾施与沫濡,今泣于音孤。暂酒之杨柳,将望乎江湖。”
汪子华接过,一饮而尽,随后掷怀叹道:“可惜娇娘酒一杯,不投我怀心向谁?”
“讨打。”杨敬轻拍了汪子华一下,“又行这等赖汉模样,等我看见灵儿妹子一定要告你一状。”
“别,可千万别!我这就走还不行吗?”汪子华吓得一哆嗦,抓起背囊三两步便窜出了食肆,随即头也不回地大笑而去,“非怕徒惹佳人怨,只怜痴情多有亏。”
看着他的背影,杨敬罕见地有些黯然神伤,“你倒是个花花的洒脱人,不知道那个冤家如何?”
“刚才走的人是汪子华吗?”
杨敬伤神之际,有人突然出声相问,杨敬一抬头就看见了卓不二那张解下布条的大长脸。
“正是汪子华,卓先生跟他也相识?”
“回头再说,我先去寻他。”
卓不二转身急急奔出,露出身后一位笑盈盈的女子,可不正是神女姚姜?
“姐姐也来了。”杨敬惊喜地站起来相迎,“姐姐大婚,妹子有事没能前往,还请勿怪。”
“你和高汉都没去,还都闹出了大动静,我们不放心,这不就得主动来找你们来了?”姚姜拉着杨敬意有所指地笑道。
杨敬不干了,“你怎么把我跟他一起并论?他是他,我是我。”
“真的?”
杨敬在忙着迎来送往,寒星这时却不太好过。
潜能被药物激发后的虚弱感比想象中的还要强烈、长久,寒星估计再有十天也不一定能恢复正常。
现在青城山周边都开锅了,道士、和尚加上唐兵在满山遍野地搜索着,她可不敢轻易现身人前。打发金儿带着小金远远离开,她便在远离青城的一处深山里随便找了个山洞存身,日常饮食自用携带食解决。
寒星现在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