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人当然不满意,可拓跋忠出面一顿炮轰便让他们息了声。
“金银珠宝实惠却不长久。你吐蕃治学高过大唐?通市可有绢铁、农资?”
治学是吐蕃的软肋,绢铁和农资倒有,但自己尚不够用何以互市?
“可封得三品天朝官阶?”
这就是在欺负人了。吐蕃现在官不论品,只以官称分高下,也没有散官制。另外,大唐在国际上是天朝,名誉上是友邻的宗主,早在松赞干布时期吐蕃与大唐就定下了舅甥关系,吐蕃封的官儿自然就得比大唐低上一整级。
如果吐蕃想要盖过大唐,难道让灵儿和汪子华着小玉文字告身,入番作中贡论、内大相?
蛋不是这么扯地,没庐没法作这个主,赤德祖赞也不会答应,所以吐蕃人只能送了财宝失了面子,捏着鼻子先忍了这一回。
拓跋忠在吐蕃人这儿连唬带蒙地抡完一棒子走了,宾就笑盈盈地来送回礼。
按说喜事贺礼是不需要回的,但非常时期,对吐蕃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策略还是要讲的。
肥皂一车很特别,新茶一筐也挺稀罕,不能以常物等闲视之,并告之这是特意给吐蕃准备的,大唐来使可没有。补足了吐蕃人丢掉的面子。
在吐蕃人疑惑的注视下,东女人当面演示了肥皂的好处和新式酥油茶的喝法。这礼是赠品,但不算白给,打个广告而已,以后用好、喝好了得到飞凤或者联盟这里买。
在噼哩叭啦的算盘声和联盟一众大佬笑声中,吐蕃使者拉着“回礼”,志得意满地在两位唐使面前嘚瑟了一大圈儿后扬长而去,弄得皇甫惟明和章仇兼琼哭笑不得。
东西确实是好,联盟也确实没给大唐回这样的礼。但这两样对大唐来说已经不再是稀罕物。肥皂早就开始互易了,茶叶在蜀地和南疆都有出产,这对地大物博的大唐来说都不算什么。即使没有,尚崇有容乃大的堂堂天朝上国还需要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婚礼彻底结束,送走吐蕃人后,大唐与联盟的谈判才算正式开始。
两位唐使认为又交通又给官,大唐已经表示了足够的诚意。联盟却觉得那是虚的,不实惠,需要大唐正视联盟和飞凤在雪域的作用和地位。
宾就代表联盟正式亮出了底牌:“除蜀地外,需允许派遣子弟到长安学习汉地文化、技术,待遇与唐人同。”
“此点无异议,可以照此办理。”皇甫惟明立即肯定到。
宾就接着提条件:“一应税赋按羁糜州交纳,但得有定数,并报请朝庭明文入册,不得随意更改。”
无他,自唐初以来,羁糜之策对稳定边疆起了很大作用。但好政策得落实、执行,有些个边将、都护之类的官员却很随意。收多少以及上交国库的多少看心情,大部分都进了个人腰包,因此而引起的大唐与边疆的不睦之事时有发生。
皇甫惟明没做过因公肥私的事儿,但他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也知道身边的章仇兼琼可没少干这种事儿,否则他凭什么乐善好施?官奉根本就不够啊。两人现在代表的是大唐,是一个整体,虽然皇甫不满章仇的为人,但被人堂而皇之地当面揭短,闻言不禁另有尴尬。
皇甫惟明狠狠瞪了章仇兼琼一眼,随后咬牙说道:“这事也准了!”
“即为大唐子民,无需征召,我等便有戍边卫国的义务,请上使放心,我等无野心,亦不欲染指他方,只想替大唐钳制吐蕃。”
宾就的话很漂亮,但摆明了只对付吐蕃不服其他兵役,想召联盟之兵远征他域,对不起,没门儿。
“很好,联盟忠心可嘉。”
皇甫惟明表扬了一句,高汉听得心里直抽抽,宾就是那么好说话的?
果然,就听宾就再次开口:“但雪域偏穷,兵器钱粮不足,小战尚可,大战怕有不逮,大唐可有扶持?”
虽是探求,但明摆着就是你不跟好处我们就不出力的架式。
“联盟和飞凤是协防,用不着大战。”
章仇兼琼想蒙混过关,却听宾就一声冷笑:“协防?敢问论诚节的朔方军一走,大唐让出了九曲、大非川等战略要地,现除赤岭一带还有少量驻军外,其他兵将还有几许?”
章仇兼琼被宾就硬邦邦地给顶回去了,一脸菜色。
宾就仍没放过他:“要不是联盟和飞凤一力钳制,赤岭内外恐怕也尽归吐蕃所有了,到时河西之地又将面对吐蕃的随时侵扰。正因如此,吐蕃对我两家恨之入骨,腾出手来会不会向我们大动干戈?‘用不着大战’,难道想把我们推向吐蕃么?那咱们还在这里谈什么?”
此诛心之语一出,其他参与谈判的首领们也哄然而起,表忠心、怒无望,半真半假地好不热闹。
皇甫惟明早有准备,冷静地一摆手,止住了他们的表演,“大战起时,可与我河西节度通联,一应所需星夜送至,平常物资也可渐次补给,此条为亦可写进正式盟约。”
这是真诚意,众人立即安静了。
“好!将军为人够爽快,从今天起,皇甫将军便是我们各部的朋友。”
宾就击掌而赞,举起酒碗先干遥敬,尽显豪女姿仪。
谈到这里,皇甫惟明才觉得自己和大唐是真心被眼前这些蛮夷接受了,心里也很高兴,回敬了三大碗,让众人哄然叫好。除了章仇兼琼外,场中兄慈弟贤,一片融洽。
章仇兼琼混迹官场多年不在乎一时长短,为了显示自己也很豪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