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与丹巴和青裙告过别,把赤德祖赞的算计也都跟他们说了,怎么做由他们自行决定,高汉现在没时间跟他们研究。
在辽阔的羌塘草原上日夜兼程地奔驰了半个月,高汉与汪子华过逻些城而不入,由南面直往札玛而去。
秋风飒飒,昼冷夜寒,头一回这么拼命赶路的汪子华累且遭罪着,都快支撑不下去了,休息时不满地对高汉直嚷嚷:“要不要这么赶呐?”
高汉白了他一眼,“小金就象我兄弟一样,它没了我能不着急?”
“那你去札玛干什么?”
“路过,正好去找金城公主了解一下现在的形势。吐蕃、突骑施这场针对大唐的战争规模很大,牵扯的事情也很多,我不能不为飞凤和联盟考虑。”
汪子华闻言有些失神,“你这么忧心重重,灵儿也是这样。她就是听到吐蕃要对联盟用兵的消息后才不顾我的阻拦走的,难道吐蕃真有这么大的实力敢多线作战?”
“你呀,读书都快读傻了。”提到灵儿,高汉有些生气,“成天就想着风花雪月,却不知人间万象、民风国事。吐蕃国力之大和赤德祖赞的雄心可不是你这样的唐人能想象得到的,吐蕃现在而且将来也是大唐最大的敌人。本应该同根连理的两方却因为某些人的无知和野心彼此伤害甚深,你在雪域也呆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想过怎样消解掉这无聊的纷争?”
汪子华一窒,“我一介小白丁能有什么能力做这样的事?人家也不需要我做什么。”
看他仍就是对金城断绝了他的入仕之路有些耿耿于怀,高汉恨声道:“丫的,你功利心怎么就那么强?书都白读了,陈胜王早就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当官有些事就不能做了?都象你这样,还要什么盛世太平,干脆一个个都混吃等死得了!”
“我就是那么一说,何必这么损人。”被高汉义教训了,汪子华小脸一红。
高汉用脚踩灭篝火,跳上马背,“你的处世阅历太少,此番随我东去多看、少做、少说吧。”
“用不用这样……”汪子华不服气,想要反驳,却发现高汉已经催马向前,不由得大叫:“喂,你倒是等等我啊。”
止桑宫内,金城公主裹着一件大氅倦在王座上等塘报。
“咳、咳……”李夫子在旁边咳嗽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道:“奴奴,回去休息吧,天快黑了,今天也不会有塘报了。”
“夫子,五天了,一份塘报也没有,野祖茹这是阻塞了咱们的言路?”金城脸色苍白,声音十分虚弱。
李夫子长叹了一声:“前天我便派人出去打听战况,到现在仍未回来,看样子野祖茹这回对我们失去了信任,是要把我们都软禁在此了。”
“呵呵,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是比不了军国大业啊。”金城自嘲道,不知是气的还是伤心的,脸色愈发苍白。
李夫子怜惜道:“去安歇吧,旧伤未愈,你这身体尚需好好调养。”
“夫子不也是吗?”金城轻语着,眼睛瞅向殿外的一片枯败的金黄,“又到秋天了,龙首原的花儿也该谢了吧,不知道西市是否还那般热闹,太液池的水是否仍就那样清洌……”
公主在感怀长安,高汉此时却是在恼火。
奔驰几千里,原打算来找公主探听消息,可是到了止桑宫外却进不去了。守宫的吐蕃兵还把他和汪子华当成敌人一样戒备,呼拉一下围了个严严实实,只因为他们骑的是赞普的马。
“谁是你们的上司,让他出来见我!”高汉阴沉着脸吼道,从警备森严的气氛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心里不由得为金城有些担心。
不用他说,早有兵丁能传。时间不大,一个臂戴大金字由仓的人快步走了过来。
高汉一看,还认识,赤德祖赞的心腹之一,雅隆部主管,内相兼中整事——伦布桂。
“我要见金城公主。”高汉没跟他废话,直接提出了要求。
伦布桂一笑,“尊贵的赞普弟,很抱歉,自从赞普出征后,为确保安全,止桑宫便不接待一切外宾了,除了赞普亲临,谁也不准进。宫内一应所需都由我们转呈,所以……”
高汉听后一言不发,领着汪子华转身就走。高汉早知今天是进不去了,这么闹不过是不想跟不认识他的吐蕃兵起冲突,找个熟人力求脱身而已。
伦布桂的脸色变了好几变,最后一咬牙挥手让兵丁分出一条道,任由高汉和汪子华牵着马离开。
走出很远,转过一个路口,见不到吐蕃人时汪子华忍不住向高汉问道:“公主被他们圈禁了?”
“嗯。”高汉沉脸哼了一声。
“那走什么?咱们丫的!”汪子华立即炸了,撸胳膊捥袖子地翻背囊。
高汉一捂脸,这熊孩子聪明劲没得说,感觉也敏锐的很,可怎么老走极端?一会儿清高孤傲的象个书呆子,一会儿又象个街头地痞,还能不能让人省点心了?
高汉冷眼旁观,见汪子华三下两下脱去长衫,麻利地把铠甲套上,衣扣紧好、周身上下收拾妥当,呛啷一声拽出长剑就要往前冲。高汉手搭上他的铠甲领子,一把就把他扯了回来。
“你想英雄救美,还是巴望着护主有功搏取功名?”高汉拎着汪子华的脖子,眼对眼地问道。
汪子华脖子上难受,喘着粗气,涨红着脸回道:“公、公主有难,身为唐人怎不救?”
高汉乐了,“你这么冲过去后果有两个,一是被人乱刀砍死,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