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竺大陆各国都很有意思,在不发生战争的情况下国王只保有少量的戍卫部队,官员也不多,国家收入只靠收取往来客商的税赋和国家把持的重要矿产、香料贸易就可满足支出的需要,地理位置好的或者有特殊物产的国家也很富有。
因为国家没有财政上的需求,所以国家对全体国民不征税,也不刻意地去管理,国民基本上是以氏族为单位形成部落群居,通过不同的宗教途径进行教化和约束。在不妨碍严格的种姓制度的情况下,国民过的都很“自由”。
这种松散的政治体制很有点小国寡民的意味,但实际上并不是老子提倡和向往的那种和谐社会制度,这其实就是一种散漫的无政府主义状态。
国家的归属感和向心力是通过宗教和个人崇拜等非正常形式来表达的,一旦有其他因素打破了这种脆弱的联系,那么“自由”马上就会变成动乱。天竺大陆久分少合的破碎历史和盗贼丛生的社会现状,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这一点。
高汉以前在书本上对天竺的认识不多,来到这里才通过那些雇工们了解到了实情,对此那是相当痛心。
“白瞎了这富饶的土地,竟然被那些白痴把持着让这么些人无家可归。”
痛心归痛心,高汉可没有解天竺于倒悬的想法。一来他自知没那个能耐,二来人家都过的自在着呢,不需要他的好心。三来这他娘的就是个烂泥坑,谁来谁都得陷死在这里。
天竺人百折不挠地回归传统的韧性,让这里成了外来者的伤心地,当然受伤的是统治欲而不是被收入囊中的财富。从古到今这块大陆经历了无数次洗劫,被卷走了大量的财富,但是现在,它的丰饶仍就吸引着无数幽怨而贪婪的目光。
高汉没有太大的野心,也不想知天竺事为异族操心,就是想趁没人管的时候发点小财。落脚的这个村子地处偏远,植被丰富,初夏之时藤麻狂长,尤其是周围竹木资源那叫一个多。
“有山有水有平原,正是发财的好地点。香料可以采点回去改善象雄人和孩子们的饮食,再换点粮食物资也应该可以。然后适当砍点用来造纸,以此地的自然恢复能力应该不会造成生态灾难。用原世的说法,咱也借鸡生蛋一回。”
高汉乐呵呵打量着周围,也头一回发现自己竟然还是个自发的环保主义者,大概是在污染严重的原世生活太久,对这个还很干净的世界下意识地珍惜。
从象雄带来的人里有专业人士,在他们的分配下,其他象雄人和雇工们依照要求开始了原料的采集。选材砍伐、浸泡杀青,砌筑烘干室,制备石灰和各样器具这些前期的准备都用不着高汉操心,他的任务却是最主要的——找寻合适的植物配制纸药。
到唐时,造纸术已经流传了一千多年,为什么历代只有汉地批量生产的纸张质量好?就是因为在造纸过程中添加了纸药。每家纸厂的纸药都密而不宣,那是核心技术机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高丽人从汉地获取了造纸术,经过高丽人的改良,高丽纸的质量直追汉地,与宣纸一样成为有唐以来文人墨客的最爱。
高丽纸优良的关键便是高丽有一种当地特有的纸药。那是高丽独有的植物资源优势,以现在的生产方式来看,其他地域如果不出新想要赶超也没办法。
“娘的,冒用高句丽之名欺世招摇之辈也有不少好东西呢。”由纸联想到墨志子给他讲的有关“高丽”由来的事儿,让高汉心里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