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德祖赞神先找上了高汉,情复杂地问道:“我应该叫你兄弟还是别的什么?”
想到他们之间的过往高汉无奈地一笑:“我姓高,来自联盟,作兄弟作敌人请赞普自酌。”
“那就叫高兄弟吧……”
轮到皮阁罗父子里赤德祖赞很自然地拉起阁罗凤的手对皮阁罗说:“这是你儿子?果然与你一样一表人才。今年春天,我与你和你父王也是在此会晤的,我们的谈的很愉快。时隔不久你再次来访,本王不胜欢喜,你们父子不防在吐蕃多住些日子。”
一众唐人侧目而视让皮阁罗的身上凉嗖嗖地,不过他早有心理准备,当下便恭敬回道:“前次是为了两邦商贸,今次我父子前来是为了私事……”
“哼!”没等他说完,宾就那里就传来一声冷哼,皮阁罗不由得尴尬地一笑住嘴不语了。
高汉看的眼晕,脑筋都快转拧劲子了,站那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赤德祖赞对自己和他的关系不冷不热、未分敌友;对皮阁罗父子热情洋溢,却是在唐人面前公然行以离奸之计;皮阁罗也是好样的,反应相当之快,以私废公,最大限度地消除了唐人的不满。
最奇妙的是宾就那声冷哼太是时候了,看似恼恨实则坐实了老情人皮阁罗的说法,把他从难局中解脱了出来,也间接解除了唐人对皮阁罗和蒙舍诏的怀疑,更让唐人明白了她和东女国对吐蕃的反感立场。
“艾玛,这些大人物平常都是这么说话办事的吗?这也太费脑细胞了!”
对摩诃衍那大师,赤德祖赞没说什么,只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青裙阴沉不语,坐等赤德祖赞对自己恭维再恭维,最后赤德祖赞的再三保证今后一定不对象雄用兵、并写下正式文书后,才满意地骑着大金忽哒忽哒地走了。
宾就女王和何应虚一直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看他们眉开眼笑的样子高汉觉得那一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皮阁罗看的酸味十足,几次想开口都被宾就给瞪了回去。
好容易把青裙打发走,赤德祖赞倍感轻松,转过头走向宾就:“多谢女王仗义力援,否则拉本一怒我妻儿不保,这份情义本王记下了。”
宾就女王笑呵呵地跟他说:“既然你这么讲情义,我又和金城认了姐妹,你这妹夫不会再用兵打我了吧?”
何应虚更狠,在旁插话道:“我大唐玄宗皇帝派我来调停联盟与吐蕃之间的争端,拟以紫山为界双方各罢刀兵,紫山与纳雪之间现已成无人区,今后双方就不要在此期间驻军了,可开阜进行自由商贸。”
赤德祖赞的脸都绿了,大唐这是公然支持联盟,不但要恢复吐谷浑旧地,还把多弥、孙波旧地也要变成了无主之地。无人区!你怎么不去死?现在还在那里的多弥部和我几十万大军不是人吗?
金城炸了:“何应虚!你敢如此放肆?我会上奏圣人皇帝告你逾越、专断、不敬之罪!”
被编排了三条大罪,何应虚老神在在、不以为然。外交使节就得皮厚如墙、心黑似刀。没办法一切都是为国谋利,能有机会下刀的时候绝对不能含糊。
何应虚欠身地向金城施了一礼,“臣只是向赞普表明大唐的意愿,谨供赞普参考……”
“滚出去!”
止桑好声音绝对够劲暴,何应虚没敢再听下去,领着一帮老道赶紧走掉。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过了,此行功德圆满,并有额外之功,回去后玄宗皇帝一定会对道门重重有赏。想到此,一众老道心里都乐开了花,把其他的都当成了满天浮云。
宾就诚肯地对金城说道:“妹妹,实在不好意思,别怪姐姐在这个时候挤兑妹夫,姐姐是真不想让两家打来打去的,希望你好好劝劝妹夫。”
“姐姐放心,我一定劝。”金城强笑道。
宾就冲金城一乐,不管她是否能做,留下这个碴口就好,然后起身告辞,带着高汉、晶儿、汪子华、皮阁罗父子领着附国大军乌泱乌泱地也走了。没看到吐蕃发生内乱,但重新夺回附国对东女来说也是意外之喜。
外人都走了,老道和护卫们都出去守候,赤德祖赞身上一软瘫坐在金城公主身边。
“奴奴,这是本王这辈子最难受的一天,幸好有你在。”
金城能理解他的心情,几乎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得跟所有人说谢谢,否则在一群实力超绝的高手威慑下恐怕连命都不保了,这让一代王者情何以堪?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我丈夫不帮你我帮谁?”金城轻声安慰着,又回复到了温柔、贤惠的弱女子模样,“只是雅隆硬分出一半出去,今后咱们需谨慎行事了。”
赤德祖赞点点头,“本王从未如此窝囊过,竟然被人逼宫,许下诸多违心之约,这口气我不会就这么咽下去的。”
金城明白赤德祖赞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现在只不过是被逼强忍而已,一旦有机会必会掀起惊天骇浪,在这方面自己没法劝他,这是一个王者应有的权利。
“杨选和杨坚都死了,死在宾就手里,路恭也就是杨恭又跑了。”金城理智地岔开了话题,把杨家父子的阴谋如实说了一遍。
“好个乱臣贼子!”赤德祖赞不禁一阵后怕,“杨恭、杨选,把本王骗的好惨呐……”
赤德祖赞这是真假掺半,杨氏父子的最终目的他确实不知道,但之前做的事大部是他默许的,否则杨氏哪有机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