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在交流中高汉忽然想起一件事,“各位道长都看过我在赛会上的比试吧?”
“看过。”众道笑了,在他们看来高汉那是在耍宝。
“我和乞力徐摔跤的那场比斗也看了吧?”
张氲一拍高汉的肩膀,“你总算是问到点子上了,我以为你得再迟些才能想到这方面的事呢,看来你的悟性远在我等的意料之外啊。”
何应虚开口问高汉:“你想问对上他为什么会有一种捉襟见肘、无处下手的感觉吧?”
高汉对何应虚的洞察力感觉很惊讶:“是啊,从实力上看我能一只手就把他打趴下,但一到实战却总是别别扭扭的不顺畅。”
“这就是了。那是因为他有‘意’,而你没有。或者说你的‘意’不如他的强。”张氲接口道。
“意?意境吗?”
“不,意是意,境是境,两者通常相提并论,都是心性的修养和体现,但它们是两码事。”
高汉有点糊涂了,“举个实例听听。”
“其实关于这方面我们、包括历代先哲也都在探索中,但谁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汉听瞎了,这不没事瞎扯蛋吗?说的这么热闹,搞了半天这是一团浆糊……
张氲看出了他的困惑,走到书案前屏气凝神随后挥笔写了起来。“你来看看这个字。”
高汉走过去看了一会儿,这是一个“道”字。
“看出什么了?”
“一个字,苍劲有力,又似龙飞凤舞,有张狂、飘逸之感。”
“呵呵,这就对了。”张氲大笑道,“一个字是体,苍劲有力是形,张狂、飘逸就是境。”
“那意呢?”高汉追问到。
“看看纸下案上。”
高汉疑惑地拿起墨宝,书案上一个与纸上一模一样的字迹隐约浮现,似在案上,又似在案中,只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这绝不是纸张不好渗墨造成的,而是张氲强大的意念随着他的书写映上去的。
“体、形、境、加上言不清道不明的映就是我理解的意。”张氲抚须含笑说道。
“非也。”何应虚不干了,站起来身上气息忽变,势如山岳,厚重的让高汉有点喘不过气来。何应虚把气势一收,“我这可有体、形?”
这是气场!高汉想起后世在人类灵性上的研究成果得出这个结论,那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没想到中国古人早就在研究这个问题了。
“你这是气、势,不是意。”
张氲反驳了他一句,随后两人便就“意”的内涵问题吵了个不可开交。张氲的五个徒弟也各有所持,并不因为张氲是他们的师傅而轻易放弃自己的立场,一时间屋里吵开了锅,足可体现唐人开放、开明的的治学风尚。
众道大有吵不明白誓不罢休之意,高汉是这个也劝不动,那个也说不通,在中间被吵的头都大了。
“丫们都嚷嚷什么呢?一个个欠抽?不知道孩子们正在上课呢吗?”
汪子华听到这里的动静推门进来了,这家伙听高汉讲了几句北京话立刻迷上了这种腔调,没用两天这熊孩子就把高汉会的那点东西全学去了,张嘴闭嘴一口京片子倍溜儿。
弄明白了他们争吵的原因,汪子华冷笑了一声,两手一张,一张蓝色的筒形电网就在他的两手之间成型,噼里啪啦的暴响让一屋子人都静了下来。
“你说我这是体、形、意、境吗?”汪子华问向张氲,随后又转向何应虚,“我这可是气、势?”
“你这叫嘚瑟。”众道用学自高汉的话异口同声地喝道。
张氲加了一句:“你天生就是个怪胎。”
这小子五岁时身体不知怎么就带电了,自己倒没什么不适应,可周围的人谁也受不了,整个一生人勿近的怪物。
“什么是意境?有句话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你当古人都是闲的?那都是在师于山川经典,从中修养身心,以获取属于自己的修养境界,意便自然出于其中。诗意、画意、语意、形意……等等,这里面并无定式,各人所得也不尽相同。
圣人或许是看透了才有了大彻大悟,但那也只是他自己看透了,并不代表别人遵循他的方式方法也能跟他一样看透。他们的言行实录只不过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参考而已,切不可一味照搬,把自己束缚在条框之内。”
汪子华一番另类的言论让众道惊骇不已。“这是无名前辈说的?”
汪子华白了他们一眼,“这是我说的。”
“嘘——”众道一片嘘声,不是大贤说的就是语出无名,即可以无视,他们可不认为汪子华能比自己高明。
被鄙视了,汪子华不以为许,随后向高汉说道:“知道有意这回事就行了,他们的话听听就算了,别往心里去。总之一句话,现在没有人总结出这‘意’到底算什么,自己琢磨自己的吧。”
众道在场,高汉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行,但以下却对汪子华的话佩服的紧。此人不亏会成为一代雷火真君,确有过人之处,最起码这思维超前的很,跟玄女师傅说的修炼要“不拘”的道理暗合。
众道争辩什么是“意”并不是他们对此有多上心,或者作为修炼方向,而是习惯性的学术讨论而已,否则历史上不会不留下这方面的记载和传说。然而高汉对此是上了心的,直觉地认为“意”对自己很有用,不会随便算了。
汪子华批了一大通,与众道所论极不相符,张氲的胡子都气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