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了解完情况后高汉长叹了一声,看着失魂落魄的扎布苏和哈布其以及其他苯师们心里充满了同情。对于宗教人士来说,打击他们的信仰远比打击他们的的后果严重的多。
对于雪域诸国来说,他们的政治体系都是建立在宗教的基础之上的,信仰垮塌了会引起一连串的联锁反应,搞不好就会引起动荡。
高汉走到苯师们的身边,低声安慰起扎布苏,哈布其这个二五仔高汉不愿理他。
辩经失败扎布苏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目光也浑浊了不少。抬头看看高汉只缓缓地点了点头就算见过礼了,一点也没有故人见面的欣喜,更不要说听得进去劝了。
高汉故作悲伤地说道:“哎,大师作为宗教领袖竟如此轻易地丧失了意志,真是亲者痛仇者快啊。婆罗门人已经封山了,估计他们的图谋不小。你们要还是这种状态不但你们一个都回不去了,而且象雄也将因此土崩瓦解,一个大好国都就这么完了,可悲可叹……”
“你说什么!?”扎布苏大惊,跳起来抓住高汉的手急急问道。
“这事得问你的好师弟哈布其大师。吐藩二十万大军马上就要打到象雄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力邀你来主持集会,让婆罗门人把你们一网打尽,不知道这是不是都是他的算计?”高汉趁机把一盆脏水全泼水到了哈布其头上。
“哈布其!”扎布苏暴喝了一声,怒目瞪向哈布其。
哈布其苦笑了一下,“引你们出象雄是赤德祖赞的请求,说是征服象雄之后好让我们两地苯教合一,我被他说服了,但是婆罗门人来此不在谋算之内。”
“你……”扎布苏脸色铁青,指着哈布苏气的直哆嗦。
高汉火上浇油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有些人搞不清状况只知道内斗,大师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还是想想怎么应对眼下吧。”
“苯教本来就组织松散,这内部再不和如何能对付外来教派?哎……”扎布苏长叹了一声,心中有些意冷。
“师兄,我错了。”
哈布其向扎布苏跪下,痛哭流涕。此时他也明白了中了赤德祖赞的计。出于政治的考虑赤德祖赞不但要征服象雄,还要沉重地打击苯教,迎立其他教派代替苯教,因为苯教的势力太过庞大,现在已经成了他独裁、统一雪域的障碍。
精神领域的争斗历来都是残酷的,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古今中外莫不如是。大唐尚道、武周立佛、吐藩以佛换苯都是出于政治的需求,所以对于赤德祖赞来说这没什么错,但对于苯教的人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
“如果能度过今日的危机,哈布其向神山发誓今后必以维护苯教教统为己任!也必不会让野祖茹侵害象雄!否则永生不得正果。”哈布其咬牙切齿地起誓道,誓言很重,直呼赤德祖赞的名,显然是已经公开表示与赤德祖赞绝裂了。
“我且再信你一次。”扎布苏叹息到,于公于私他都愿意相信哈布其说的是真的。
这边两位领袖达成了谅解,重整旗鼓,打算应对外道,那边婆罗门人与佛宗、耆那教的人却在此时起了争执。
婆罗门人辩败了苯教霸占了祭坛,而且嚣张地布置起自己的仪轨,大有将冈底斯占为已有的意思,这引起了另外两家的强烈不满。
冈底斯是你婆罗门教的神山,那也是佛教、耆那教的圣山,你婆罗门教占了以后朝拜圣山来朝拜谁?毗湿拏还是湿婆?开玩笑!先回去把你们的乱糟糟的主神关系理顺了再说吧。
在天竺,佛教和耆那教是反对婆罗门教的两个最主要派别,婆罗门教宣扬的基本上都是这两家所要批判的,更不要说在冈底斯上的分歧了,所以两家斩钉截铁地告诉了婆罗门人三个字:不可能!
三家一时间吵的不亦乐乎,苯教众人在此期间统一了思想打起了精神。
山西道士撇下跟他争论不休的儒生,凑了过来。“各位道友,这集会打算怎么结束?”
“人家是苯师,又不修道,管人家叫什么道友?”儒生不依不饶地跟了过来。
山西道士脸色一沉:“天下法门各有其法,然修之根本皆求人间至理、世间造化,此谓之‘道’,时美多才且有向道之心,为何在这上面反而糊涂!”
山西道士一反常态的正经训斥让儒生大臊,红着脸连连告罪。
高汉听的心中一震。这儒生的表字“时美”,现在还是一介儒生未曾入得道门,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后来可是神霄派大名鼎鼎的人物雷法汪真君——汪子华。
“中土道门远来,未曾一尽地主之谊便让各位看了笑话,我等当真惭愧。”扎布苏老脸通红地至谦道。
“大师莫要把一时之胜负放在心上。有辩则明,对我等修持之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于别人想通过辩经达到其他目的那又得另行对待了。”终南道士上前开解道。
哈布其打着哈哈转移了话题:“还未请教各位名号,真是失礼了。”
终南道士微微一笑:“贫道上清派茅山宗何应虚。这位是我好友净明派张氲、张藏真。”
张氲作揖道:“我身边的是我五位不成气的弟子,桔、粟、木、葛、拙。这位是蔡州汝阳儒生汪子华,字时美,儒学深厚又好玄学,与我等云游时结识,相谈甚欢,得知我等要来雪域便欣然相随。”
说话间,高汉暗中向扎布苏示意让他别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说自己是一名护法便可,道